蒼梨恰好從廚房出來,帶著一身紫菜的淡淡香氣。
“說你總是不聽話,身體不好還非要下廚。”湛溪自然地攬過蒼梨纖瘦的肩,低頭說道。
蒼梨依偎在他高大的身軀旁,就好像一株依附著參天大樹的花藤。
“哪有?這段時間一直按老爺子給的藥方服藥,臣妾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她嘟嘴反駁說。
“你身體如何,誰還能比朕更清楚?”湛溪在她耳邊輕聲說。
蒼梨一下子紅了臉,將湛溪推開,嘀咕說:“皇上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湛溪卻面不改色,拉著她往房間裡去。
“天氣越發熱起來了,這院子裡還能多種點樹。”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陣異響,樹葉的嘩啦聲夾雜著劍氣凌厲地逼近。
蒼梨回過頭,那明晃晃的刀尖已經刺到湛溪身前。蒼梨腦子裡一片空白,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移動著,撲上去一把抱住湛溪,擋在他身前。那一剎那,她忽然想起了在鳳凰山上,有人推了她一把,莫名其妙替湛溪擋了一劍。這一次同樣是莫名其妙,她甚至來不及想到別的什麼,可她知道這一次至少是心甘情願,就算是再不能像上次那樣幸運地活下來。
蓮蓉和敬嬤嬤都已愣住了,根本來不及阻止眼前的一切。
“砰!”
清脆的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疼痛。
蒼梨驚魂未定地迴轉頭,看見院子裡兩個人已經廝打起來。其中一個是剛才刺殺的黑衣人,另一個則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葉瀟。
這一刻蓮蓉才真正見識了所謂的北朝第一高手。
只見黑夜下的院子裡,葉瀟劍影灑下猶如急雨瓢潑,那黑衣人根本無招架之力,被打得節節敗退,三招之內就已將對方拿下,扣押到皇帝跟前。
湛溪黑著臉沉聲說道:“押下去。”
葉瀟遲疑了一下,才試著問:“皇上……要先審問嗎?”
“交給瀚書去吧。”說完就轉身進了屋,不再理會眾人。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惹得湛溪這麼不高興——他的反應根本不符合他平時的處事風格。連小順子這次也摸不準皇帝的心思,對滿面疑惑的葉瀟聳了聳肩。
“先押下去吧。”敬嬤嬤點點頭,向葉瀟示意。她眼角餘光瞥到蒼梨跟著進了屋,蓮蓉原本也要進去,她這時才上前拉住蓮蓉。
蓮蓉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敬嬤嬤。
“讓他們倆單獨待著吧。”敬嬤嬤這句話不止是對著蓮蓉說,也提醒了小順子。剛才那一幕她看得很真切,當蒼梨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想要為皇帝擋住危險,她的急迫和他的恐懼。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湛溪揹著身站在前面,一言不發。
“皇上?”蒼梨感覺出氣氛不對,加之湛溪剛才的言行,所以說話有些小心翼翼。
“出去。”湛溪冷冷地應道。
蒼梨一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皇上,你怎麼了?”
“朕讓你出去。”湛溪不由分辨地說。
蒼梨心裡湧起一股委屈,低下頭往後退了一步。可是腳跟碰到門檻時,她又停住了,重又抬起頭來看著湛溪那稍顯落寞和決絕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直面著湛溪的臉,氣都不喘一下地問道:“你在跟誰生氣,難道連臣妾也不能說嗎?你要這樣把臣妾推開嗎?”
湛溪心中鼓譟煩亂不堪,黑著臉看向蒼梨,反問說:“你覺得朕在推開你?”
“臣妾不知道。可是皇上心中若對臣妾還有隔閡,那權當是臣妾自以為是了,以為我們之間像真正的夫妻一樣什麼都可以傾訴……”
蒼梨話還沒說完,湛溪就一把抓住她的肩,喑啞著嗓音說:“你真的不知道朕在氣什麼嗎?”
蒼梨看著他冒著怒火的眼睛,心裡好像被燒得疼了一下,“對,臣妾不知道,臣妾不能對你的心思猜來猜去,那會讓臣妾感到不安和驚恐。因為你是皇上,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天子,你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你有權力喜怒無常,可臣妾只是所有嬪妃中的一個,時常會害怕你的心也變得那麼快,那麼反覆……”她發紅的眼眶落下一滴淚來,劃過她的臉。
湛溪的肩抽搐了一下,便對準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吻到讓她快要窒息才肯放開。
“你還要說下去嗎?說那些讓朕心痛的話?”湛溪咬牙切齒地說,看著蒼梨的眼神好像要吃人的惡狼一樣兇狠卻又閃爍著無奈。
蒼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