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怕是母親不知道自己現在做什麼。”湛溪的目光越發凌厲。“如今前朝剛剛肅清,可以說是百廢待興,急需安穩民心。前段時日與南朝建立邦交,朕與南朝皇帝正在商議開放邊疆貿易往來之事,發展國內經濟,若是和親公主有什麼三長兩短,兩國交惡,對北朝可以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那麼當初力壓主戰派促成和親事宜,就會功虧一簣。難道母親,真的不明白?”最後兩句話壓低了聲音,充滿磁性。
太后面色一沉,倒不是皇帝說的不在理,只是這口氣讓她有些不悅。當年那個小毛孩,如今已經是有主見的君王了。可是,太后還是太后,威嚴不可置疑。
“後宮不安分,前朝也不會安穩。皇帝你得知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北朝的江山,而你作為萬民之主,要更懂得分寸,即便是寵幸妃嬪,也要加以節制,昨晚的事情或許是個誤會,但追究到底也是皇帝你處理不當,應當好好反省。”太后語重心長地說。
湛溪點點頭,語氣平和地說道:“兒臣有錯,自當謹記母后教誨。”
“今日哀家沒有召集後宮,就是不想讓不正之風影響擴大,既然憐貴人已經受罰,且不論對錯,就讓此事平息吧。”太后的目的依然達到,自然不想再糾結於這件事,何況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她並不認為蒼梨真就有罪,若要追查下去,她作為下令懲處蒼梨之人,太后威嚴自是會受到質疑,很多人即便嘴上不說,心裡也未必不會有不滿。而且此事牽扯到南北兩朝,如果被有心人用來做文章,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一點湛溪也很清楚。所以他只能答應下來。“太后說得是,兒臣遵旨。”
“那就都退下吧。哀家累了,回宮。”太后揉了揉太陽穴,讓花嬤嬤攙扶著離開了永福宮。
“臣妾恭送太后。”皇后趁機也跟上去,將太后送去大門。
偌大的廳堂只傳來院子裡遠去的腳步聲,時間寂寥得可怕。
湛溪轉身看向蒼梨,站在原地竟不能動彈。這個女人,三番四次因為他而受到傷害,自己卻每一次都慢了一步,就好像那個時候,如果自己再快一步,也許就能阻止景泰殿的慘劇發生。他突然很想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很疼。
蓮蓉卻比他更快一些,解了禁就立馬撲向蒼梨,看著那片傷痕累累的後背忍不住失聲痛哭,不停搖著蒼梨的胳膊,“公主……公主……”
後背的疼痛讓蒼梨直不起身,還一直趴在冰冷的地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蓮蓉卻沒有一點對付這種情況的經驗,只能在旁邊乾著急。
湛溪輕輕蹙起眉頭,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半蹲下來,掃視了一眼她背上的鋼針。不能不說,惠嬤嬤的手法當真是巧妙,每一針都足以讓蒼梨受盡苦楚。面對這樣無辜的女子,她又怎麼下得去手?
“皇上……”小順子看得也有些不忍心,撇著嘴想問話。
“宣太醫到玉茗軒。”湛溪一邊說著,一邊將蒼梨的衣服拉上來將她裹住,扛在背上。
蒼梨吃痛地叫喊了一聲,神志模糊地用手死死地抓住湛溪的衣襟,手背上青筋暴起,渾身不停地顫抖。她微微睜開眼,看著湛溪的側臉還有那長長的睫毛,那樣好看的弧度,就像畫中的人一樣。她開始記起,昨夜他那樣抱著自己的時候,感受到的是無盡的溫柔,為何今天卻那麼痛那麼難過?她心裡有點發酸,眼淚混合著冷汗淌下去,消失在湛溪的肩頭。
☆、第049章 曖昧的靠近
“啊——”
寢殿裡傳來陣陣痛苦的尖叫聲。老嬤嬤小心翼翼的將抵在骨頭上的鋼針一根根拔出來,原本被封住的血從傷口裡流出來,染紅了擦拭傷口的毛巾。
不知過了多久,湛溪終於看見丫鬟端著紅色的血水從寢殿裡走了出來。他走上前,恰好碰到迎面而來的老嬤嬤。嬤嬤向湛溪行了個禮,有些疲憊地說:“皇上,憐貴人身上的針都取出來了,可以請太醫進去診治。”
湛溪點點頭,示意太醫進屋去。湛溪趁著這空當,向老嬤嬤問道:“她的情緒如何?”
老嬤嬤垂著眼眸答道:“雖然很疼,可是她已經盡力忍著了,感覺是很堅強的人。這樣的性子,在宮裡或許能活得下去,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也不是沒可能。”
湛溪苦笑了一下,說:“奶孃總是那麼通透,可是真話卻往往讓人難堪。”
“身為帝王,對於後宮最是無奈,這一點,皇上應該很清楚。所以,如果不能確定守護她,就不要輕易接近。這算是奶孃在這宮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