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將淺語帶上,僅僅是為了給一干靈族解圍麼?亦或是,他根本不敢獨自面對,自己明明很清楚的即將面對的情景?更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呢?
“陛靈!”眼看著陛靈仙子黎越過自己,就要從太虛幻鏡中出去,淺語的心中怒火翻騰,但更多的卻是即將失去自己剛剛確認的寶貝的恐懼和悲慟!
“嗯?司法天神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黎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可是,那本該溫暖的笑容,此時卻沒有一絲溫度。
“陛靈……”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注視著黎的目光,看向從兩側同時踏前一步,將黎護在中間的一青一白兩個身影,冷厲的眼底,掀起了狂暴的寒流,陰沉的猶如三九的寒天,昭示著一場暴風雪的來臨。
“陛靈,我能不能單獨與你談談……”強自壓下心頭的狂怒,淺語的眼睛直直地盯住陛靈的清水雙瞳。
那眼神裡的什麼,痴痴地望進了,似乎直直的刺進她的心底,黎只感到心口一動,略一思忖,緩緩開口:“藍羽,你先將碧霄和子傾帶出去吧……”
“黎……”三人異口,卻是同聲。
眼光轉過三人,輕輕頜首。
感到兩手同時傳了用力一握,看到藍羽明暗不定的眼神,隨後,一聲沉重的嘆息--三個身影,在太虛幻鏡中消失。
不知道應該為她對自己一如既往的信任感到高興,還是要為自己違心的,對自己明明最最討厭的所在,出手保護而心痛……
藍羽站在一片雲朵之上,沒有理會身後的二人。他也知道,此時,那二人也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的關注與否,因為,他從那兩個人眼中看到了痴迷狂戀的情思。他們也是全部精力惦記著尚在太虛幻鏡中的人吧!
時間的差異,讓這等候,顯得愈加的漫長,長的幾乎以為就此遙遙無期。
“子傾,你在此守候著,我去去就回。”青衣碧霄,輕聲的開口。那樣一個威脅,他不想讓他繼續存在。即使她明明知道那個不純淨的存在,仍舊沒有下手摒除,只能說明她的心地太過善良了。她不忍,但是他不能視而不見。只要威脅到她,傷害到她的,他都不能任之存在。
陛靈宮大殿,某個難得的僻靜角落,一個灰色的身影,默默注視著殿內殿外對陣的兩方。金甲神將與眾靈族,各自收神斂性,嚴陣以待。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又似乎都在防備著。等待著救贖?還是防備著突變?
看到眾靈族臉上隱隱可見的焦灼,灰衣人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
自從他出世伊始,就知道自己的族類被眾靈族鄙視,不因為別的,只不過是因為是永遠見不得光的灰鼠族。灰鼠族裡,罕見能夠修靈的天才,他被族人推崇,視若神明。卻在某一天,他遇到了他們族類的天敵--蛇族,在那鄙夷的目光中,他才發現,自己是那麼卑微弱小。
他修煉了近五千年,卻不如一個普通蛇族修煉千年的道行。他痛苦萬分,隨後是徹骨的恨。為什麼他們能夠如此輕易地獲得,而他,每日苦修,卻仍舊需要仰人鼻息才能生存?
他發誓要報這蔑視之仇,卻在某一天,當他驚恐的被弒神捉住,幾乎以為自己就此喪生之時,弒神卻只是將他帶到了陛靈宮。那樣恍如月華皎皎的容顏,是那樣絕美和高貴,他從心裡感到欣喜,欣喜自己能夠見到庇佑所有靈族的陛靈仙子。他以滿懷的崇敬,滿心的欽慕,盼望著她的垂憐,那當道淡然的近乎冷漠的目光注視到他的身上,他的心瞬間冰凍。而在看到她手腕上的翠綠身影,還有那瑩如春筍的手指輕撫的那抹銀白時,他的心在狂喜的頂峰,片片碎落。
他,在心裡嘲諷自己的妄想與痴心。他即使再努力萬年,也不可能獲得這個仙子的垂青。她,像所有靈族一樣,鄙視他!
雖然她救了他,將他從弒神的刀下救下。卻僅僅只望了他一眼,那個令他徹底心寒、心碎的冷淡一瞥。
當他的目光溜過弒神轉身間的狂喜神情,他的心裡也是冷哼一聲。弒神?三界司法之神?萬眾畏懼的殺之神?戰之神?
就讓他這高傲的戰神,為他一個灰鼠報這蔑視之仇吧!
莫白看著對峙的雙方,心裡暗暗焦急:怎麼情仙到現在還沒將宮主找回?殿裡來的這些靈族,還只是很少一部分。陛靈宮裡將要增加的兩個新主人的族人家人都還未來,他們一定會來,只是,他們要是來了,豈不是將目前的局勢更加的緊張?那幾個可都是靈族的貴族。無論是陽系靈族之首的銀狐,還是陰系靈族之首的蛇族,實力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