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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迴音,竟然在她最難堪、最委屈的時候不期而遇。那一張小小的紙箋從胡太醫袖口裡掉落的時候,她幾乎聽到自己的心都跟著靜止下來。薄薄一張信箋,被疊了兩折,比她的手掌還小一半。

分別了這樣久,他終於重新回到了她的世界裡。

而她渺然無終的等待,也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的光影。

靜嘉不知道鬱安什麼時候會重新進來,她看完了便將那紙箋塞回了懷中。短短八個字而已,她看過一眼,便連嶽以睦筆跡間的勾連處都記住。

她是等太久了,思念成了噬心的驚恐,平日獨自面對第二天未知的太陽,靜嘉尚可壓抑這種折磨。可此時此刻,當她知道那個可以依靠的人回了京中,就在離她並不遙遠的地方與她分享同一片月色時,靜嘉卻突然開始害怕。

靜嘉平躺在床榻上,受了傷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臉上也有著火辣辣的灼熱感,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一刻被那八個清雋字影喚醒。

心口開始一陣陣的揪痛,就在那信箋緊貼著的地方,剛才被熨帖的地方。

她不是三頭六臂的女超人,應付不來這宮裡朝堂的紛爭。身邊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莫說是那一樁接一樁的變故,單是不走心冒出來的貧嘴段子,憋得久了,都是傷心傷肝的利刃。

望自珍重。

靜嘉覺得眼眶開始發熱,鼻翼也是一陣酸楚。

嶽以睦你這個混蛋,我努力珍了,卻一點都沒有變重。

人越來越瘦,身體也越來越差。不失眠了,卻開始沒完沒了的噩夢。身邊人都被我夢過一遍了,偏偏你從來都不出現。

沒有訊息難道就是好訊息?無知難道就不會恐懼?

懸在半空沒著沒落的滋味,才最折磨人。

靜嘉在心裡咒罵著,罵著罵著卻忍不住笑了。

她翻身向裡,用這幾日已經習慣的姿勢蜷身抱住自己。多好,她等的人,很快就要回來了,免她無依無靠的與人周旋,也可以替她擋去這世間風雨。

再咬咬牙,噩夢就醒了。

※※※

靜嘉合衣睡了一夜,醒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她驚訝於鬱安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也為這變動而感到高興。

終於,她不再像是犯人一樣被人目不錯珠地盯著了。

靜嘉長出了一口氣,摸了摸胸口微微發硬的信箋,莞爾一笑,坐起了身。

她自己翻身下了床,鉤好了床帷,又像她在現代那樣,親自疊了被子。穿越以來,她有多久沒這樣親力親為地做過事了?家中養尊處優的環境可以消磨一個人的警惕性,也可以消磨人的自立。

靜嘉取出信箋,藏在了床褥下。繼而換掉身上已經皺褶的衣服,從一旁的櫃子裡翻出身兒管冷的衣裳穿上。待靜嘉將衣帶後遺症似的緊緊繫好,鬱安方匆匆進來。

見靜嘉自己換好了衣裳,鬱安臉色一變,端穩地跪下身去,“奴婢怠慢了小姐,請小姐責罰。”

“起來罷,眼下是什麼時辰?”靜嘉無意責怪她,只巴不得讓鬱安以為自己不在乎這些規矩,以後多“怠慢”幾次。

靜嘉脾氣素來大,鬱安起先還以為她會借題發揮,狠狠給自己一番沒臉,難得這位二小姐今日興致不錯,不單沒發火,說話聲都溫和了許多。

鬱安順勢而為,從容起身,“回二小姐,已經巳時了,昨兒胡太醫囑咐讓您多休息,不許叫起,奴婢就沒叨擾您好眠。”

聽著鬱安替自己辯解,靜嘉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是睡的不錯,以後都甭叫我了。”

這廂靜嘉說著話,那廂鬱安已經示意人進來服侍她梳洗。等靜嘉把自己料理成人樣兒,重新坐到妝鏡跟前兒的時候,靜嘉才發現,自己昨夜腫著的臉,這會兒益發厲害了。

女孩子愛俏,原先單為著宮裡人,靜嘉自然無心打扮,可一想到嶽以睦進了京,指不準在哪兒等著她,靜嘉還是動了那些少女心思。

“我記得胡太醫給給開了消腫化瘀的藥膏?昨兒睡的早,也忘了用。你緊著替我拿過來。”靜嘉一面吩咐著,一面試探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紅腫。

殷勤

疼是真疼,醜也是真醜。

靜嘉嗤的一笑,行樂逶迤念容色,色衰只恐君恩歇。嶽以承是皇帝,他若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想來也不會再有什麼興趣。

望自珍重,靜嘉眼底忍不住有些酸脹,她得好好兒的,全須全尾地等嶽以睦大獲全勝。

靜嘉發呆這會兒,鬱安攔下了轉身要去拿藥的宮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