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糾纏這個話題,靜嘉看了眼敦堂,“哥哥好像又高了些,臉也黑了,軍營是不是特別苦?”
敦堂摸了摸自己的臉,連妹妹都嫌自己黑了,就是不知道媳婦兒嫌不嫌……唔,面板好像更糙了。這麼走了半晌神兒,敦堂才想起回靜嘉的話。“沒那麼誇張,已經習慣了。倒是你,我聽娘說那日是你讓人去找的爹和郎中?小丫頭長大了嘛!”
“沒那麼誇讚張。”靜嘉學著敦堂的口氣,“只是多虧了嫂嫂當時扶著娘,又叫人去燒水找穩婆什麼的,功不可沒啦。”
敦堂皺眉,“你嫂子當時也在?”
靜嘉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方道:“自然是在了,那時娘已經讓我回去了,正是嫂嫂扶著娘往裡走呢。怎麼?嫂嫂難道不是這麼說的?”
敦堂搖了搖頭,“你嫂子什麼也沒說,我問她娘是怎麼摔的,她說她不知道,讓我去問娘……她既然就在娘身邊兒,怎麼能不知道呢?”
“這個……”靜嘉咬了咬唇,“我當時已經往外去了,是聽到孃的叫聲才回過身兒的。”
靜嘉只見敦堂面色沉了下來,她忙道:“哥你別多想,既然娘都不樂意說緣故,你也別問了,反正現在娘和弟弟都平安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敦堂沉吟不語,與靜嘉這麼安靜走了一陣,才頓下腳步。“丫頭啊,哥改日再去你那兒坐,先回喻義堂了。”
沒等靜嘉再說什麼,敦堂已是抬腿往另一個方向去了。靜嘉叫了兩聲哥哥,敦堂光顧著走,只背對著靜嘉抬手擺了擺,接著便愈走愈急。靜嘉無法,只好目送敦堂漸行漸遠。
且說這廂敦堂進了喻義堂,趙菡正繡著個紅肚兜兒。瞧著敦堂進來,起身一禮,便迎了上去。“我正想給二弟繡個肚兜兒呢,相公說,繡個虎頭好不好?”
敦堂見趙菡一臉殷殷,心裡柔了幾分,“好,你拿主意就行。”
趙菡才要答話,敦堂搶先一步道:“二妹說母親摔倒的時候你在,你怎麼能說不知道為什麼呢?”
敦堂語氣不由自主帶了幾分責怪,趙菡抿唇,緊盯了敦堂半晌,繼而方答:“你妹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怎麼我說的你倒不信了呢?”
“二妹的話我怎麼就不能信了?你直接答我為什麼。”
趙菡側過身去,面上笑意盡收。“門檻兒就在那立著,我怎麼知道母親是如何絆住的?你想我怎麼答?難不成還是我伸腳絆的不成?”
敦堂只見過百依百順的溫柔妻子,從沒見過這般的趙菡,當即蹙眉。“既是絆在門檻兒上摔倒,你就直說是絆倒的,怎麼能叫不知道呢?”
趙菡更是從未被敦堂這樣厲聲呵斥過,眼瞧著淚珠兒就要落下來似的。她回首睇了眼敦堂,兀自挑簾兒進了內廂。敦堂被她含淚一望,心立時軟了,追了幾步,擁住趙菡。“這是怎麼了?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個明白。”
“相公聽了小姑一句便這般對我,我倒覺得相公素日不在府裡是好事了。”
趙菡作勢掙了掙敦堂,敦堂手上忙添了幾分力,將愛妻箍在了懷中。“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倒要趕我走?”
趙菡沒繃住,淚珠兒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二妹妹素來不喜歡我,若是相公不去營裡,妹妹怕是更要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相公像方才一樣責我了。”
敦堂聽得一怔,“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二丫頭怎麼會不喜歡你呢?靜嘉最是懂事,不是那種挑撥離間的人,咱們夫妻本是一體,我也不會讓旁人來說三道四的。”
誰料趙菡的眼淚不停,反倒益發滂沱起來。“相公不在府中,自然不知。我既要孝順婆母,管著家裡瑣事,還要費心討好二妹妹,偏偏二妹妹理也不理我,我說十句話,她肯答上一句便是萬幸。這樣倒沒什麼,二妹妹的心又不是鐵做的,來日方長,我卻是不怕的,可母親心裡難免怪我更親熱三妹妹一些,我實是兩面為難。”
敦堂見趙菡哭的可憐,神色倒不似作偽。上次回府時,看她為家事累得面容憔悴,卻並沒抱怨一句,便知她不是那等柔弱叫屈的女孩兒,既能害她似個淚人兒一樣,靜嘉雖不會這樣做,但沒準真是母親有所刁難也未可知。
做婆婆的,難免看媳婦兒有些不順,畢竟母親撫養自己多年,敦堂又不能明說什麼,只好安慰趙菡道:“好了,別哭了,二妹是真沒同我說什麼,我也問過母親,母親並沒責怪你。我知你持家辛苦,但日子總是要過的不是?”
敦堂說著,一邊伸手替趙菡抹著眼淚,趙菡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