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日後娶親便宜,而毓永因為年紀尚小,仍隨親生姨娘住。毓慎這一處命名為澹明院,毓瑾等人到時,靜嫻正坐在廳中,捧著一碗茶愣神。大概為了避嫌,並未入毓慎就寢的東耳房。
靜嘉頓時心生愧疚,自己把長姐不管不顧地扔在一個未婚小男性的房中,實在是……有失厚道。
“姐姐。”靜嘉迎上去,“讓你久等了,一切可還妥當?”
靜嫻秀面微紅,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朝敦堂行了禮,才道:“我同伺候孫公子的裴兒姑娘交代了原委,她正在裡面侍奉,理當無礙。”
毓瑾道了句多謝,抬步便往裡去——自家哥哥,當然不必避諱什麼。敦堂與毓文也是不放心,便跟了進去。靜嘉就有點尷尬了,與靜嫻立在原地面面相覷,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其實靜嘉本人倒無所謂什麼男女之別,卻怕姐姐彆扭。措辭一番,方道:“說來我算是始作俑者,如今這樣放任不管,實在是於心有愧,姐姐且陪我進去瞧一瞧,若是無妨,咱們再出來。”
靜嫻點頭,答應著陪她進去了。
靜嘉才進東耳房,就被雷到了。毓瑾蹲在床頭一側,兩手扶著床沿兒,直勾勾地盯著酣睡中的哥哥,一個妙齡少女跪在腳踏上,正替毓慎擦臉。其餘眾人,都圍立在床畔,一聲不吭,貌似很焦急。
這……不過是喝醉了,至於麼。
靜嘉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平復了心裡奔騰的萬千草泥馬,才上前,彎腰輕拍毓瑾肩頭,悄聲問:“怎麼樣?”
毓瑾滿面憂色:“哥哥怎麼還沒醒?”
“醉酒之人都這樣,睡得格外安沉,怕是要一覺到明天早晨了。”
毓瑾伸手握住了靜嘉,借力起了身,青黛緊皺:“那一會爹孃回來怎麼辦?他們豈不是會知道咱們喝酒的事?”
完蛋!
靜嘉瞬間呆愣原地,她竟然唆使了一幫未成年人在父母不在的情況下喝了酒,還灌醉了一個!雖然這酒確實沒喝多少,不過誰信啊?
毓瑾見靜嘉不說話,開始亂出主意:“要不把哥哥叫起來好了?”
“不行,你哥現在醒來也是糊塗著,到時候在叔叔嬸孃面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就不好了。這樣吧,我在這兒等到叔叔嬸孃回來,然後去請罪。”靜嘉面色沉靜,作為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優點之一就是懂得在什麼事情上要對家長誠實。
無奈毓瑾還是個小孩兒,出於對父母的敬畏和對好姐妹的友情,反駁道:“那怎麼行?喝酒的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做出的決定,法不責眾,我們還是一同向爹孃請罪吧!”
“可這是我先提出來的,叔叔嬸孃又不會真的罰我,怕什麼?”畢竟是別人家的孩子,孫家頂多對自己做做思想教育工作,這一點,靜嘉還是頗有把握的。
一直沉默的敦堂對此深以為然,只是時辰不早,他們理當回府,獨留妹妹一人在孫家,他到底不放心。“還是我留下吧,你和靜嫻先回家,請完罪我自己騎馬回去。”
靜嘉搖頭:“這麼晚回去,我和姐姐又是兩個女孩子,太危險了。還是你陪姐姐吧,等見過叔叔嬸孃,他們自然會安排人送我回府的。”
“要不……就讓靜嘉留下吧。”毓瑾打斷兄妹二人的對話,“靜嘉今夜且與我擠一擠睡,明日天亮,再讓娘使人送她回去。”
敦堂思慮片刻,終於點頭:“好吧,那就有勞你照顧我家妹子了。”
商定好結果,毓瑾讓毓文代自己送敦堂、靜嫻二人出府,毓文雖然少言寡語,但還算知禮,答應著去了。
此時屋內只剩靜嘉、毓瑾,還有適才靜嫻口中的“裴兒姑娘”。裴兒正在屋角的盆架旁投著手巾,身板兒纖苗,玉頸低彎,露出一截白皙肌膚。她一身兒青綠襖裙,外著湖藍短比甲,靜嘉只消一眼,便看出她是個不同尋常又極得臉面的丫鬟。
大概是給毓慎預備的小通房吧,靜嘉心裡彆彆扭扭的。
毓瑾見靜嘉盯著裴兒,以為她是在想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靜嘉“啊”了一聲,抬起頭來,迷茫地看了眼毓瑾:“沒想什麼啊?”
不料毓瑾緊張地抓住了靜嘉胳膊:“靜嘉,你不會也醉了吧?!”
靜嘉這才真正回過神兒來,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毓瑾追問道。
“只是想起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跟你說。”靜嘉斂容,瞭了眼裴兒,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