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敦堂完整地把形式走下了來。裝過樣子,接著就要男女賓分開,各自進行娛樂活動。
男孩子這邊不用說,孫小四被乳孃抱了回去,剩下三人由敦堂帶領,弄刀弄槍地耍耍把戲。毓慎雖然從文,但男孩兒天生野性,此時又沒有父母拘束,自然能玩的盡興,就是苦了小毓文,既不願意落了單,又跟不上兩個哥哥的節奏,屢屢被尷尬地丟在一旁。
好在毓慎帶慣了這個弟弟,時常還記得照顧一二
而女孩子們,則由毓瑾領進了閨房,進行最傳統的活動——交換八卦以及臭美心得。
靜嘉其實頗想和毓瑾說自家大姐暗戀你家大哥的事兒,但是礙於靜嫻本尊就在場,只能抑而不表。靜嘉心裡存著八卦,就像被小貓兒爪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撓一樣,鬱悶非常,便懶得說話。靜嫻又是個愛聽不愛說的,一時便只有毓瑾自己在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毓瑾愛俏,平日最願意鑽研梳妝打扮之事,可惜孫府子輩均是男孩兒,無人與之分享。好不容易熬到倪家兩姐妹登門做客,自然要好好介紹一番自己的研究成果。
“前幾日我娘便說要帶我去選些好的翠玉,打副頭面,我卻不喜歡,翡翠多顯老呀,倒不如紅珊瑚來得好看。”毓瑾以手直頤,不見疲憊似的。“好說歹說我娘才依了我,答應過了年去配一對兒紅珊瑚的耳墜,再挑幾個鐲子,只是不能湊一副頭面,說是紅珊瑚稀奇貴重。這樣也好,免得一身是紅壓不住。”
靜嘉上輩子膚色偏黃,很少穿豔色的衣服,這個偏好帶到古代來也沒有改,是以嫌棄道:“你又不是本命年,用什麼紅珊瑚?我瞧著玉便很好,清清雅雅,顯得出水芙蓉,落落大方。”
毓瑾撇了撇嘴,“你怎麼和我娘說的一樣,我是著實不喜歡,紅珊瑚就不好嗎?”
“瑾妹妹本就白淨,若戴珊瑚,則更能襯得膚如凝脂,並不是不好。”靜嫻出來打圓場,可惜毓瑾不信她,仍是巴巴兒地望著靜嘉。
靜嘉不是那種把自己的喜好強加於人的主兒,於是出了點兒主意:“姐姐說的極是,你若來年多佩戴紅珊瑚,卻需得裁幾身兒顏色穩重的衣服來,免得叫人覺得你輕佻。”
毓瑾默默將話記在心裡,緊接著又開始新的討論。
直到以“首飾”“服飾”“胭脂”為主題的探討都告一段落,靜嘉才盼來了孫府的下人向毓瑾請示什麼時候開席就餐。
毓瑾挑了挑眉,撥著茶蓋兒,頗有一家主母的範兒:“哥哥怎麼說?”
“回小姐,大少爺說即時開席便可,讓奴婢再來問問小姐的意思。”
毓瑾點了點頭,偏首朝靜嫻靜嘉一笑:“兩位姐姐呢?可餓了?”
靜嫻自然不能代表靜嘉做主,側目望著靜嘉,示意她來拿主意。靜嘉早盼著吃飯了,給自己戴了個好看的“帽子”,迅速接茬道:“客隨主便,毓慎都說可以開席了,哪有再拖沓的道理。”
毓瑾卻是一臉好笑:“你向來只有和哥哥作對的份兒,今日怎麼這麼順著他?”
靜嘉聞言,差點撲到毓瑾腳邊兒跪下,姑娘啊……姑娘喂!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好嗎!是我順著他嗎是嗎!看見沒!我那個一言不發的大姐,已經森森地愛上你哥了!像我這樣胸襟坦蕩的才恰恰說明沒有貓兒膩啊!
不過暫時看來,靜嘉也只能腹誹腹誹,萬語千言最後化作嘴邊一句話:“我餓了。”
毓瑾到底只是九歲的少女,離接觸情愛還差的遠,不過信口打趣,沒再刁難,一面吩咐人去布席開宴,一面順著抄手遊廊引靜嫻靜嘉二人往用膳的“漱玉閣”去。
聽毓瑾說,孫府也並非日日用膳都擺在漱玉閣中,緣是孫夫人的安排——倪府兄妹算是貴客,又逢小年,這才開了漱玉閣。漱玉閣前有一處寬敞的平地,孫夫人已使人擺置了煙花炮仗,說是用過膳,可以讓人點來觀賞。
靜嘉感慨,真是個細膩周到的母親啊!
毓瑾一行人走到漱玉閣時,敦堂等人已經等了有一陣子,圓桌上也擺好了碗筷,只待人齊開席。見三個女孩兒都到了,毓慎便將敦堂請至主賓之位,兩人裝模作樣地推辭一番,敦堂才落座。接下來,左手邊的毓慎和右手邊的毓瑾也各自坐下。只是挨著毓慎的次賓之座便顯得棘手些,若論尊卑,靜嘉為嫡,若論序齒,靜嫻為長,兩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來坐這個次賓的位置。好在靜嘉自以為體貼長姐的心意,並未爭搶,反而笑著請長姐挨著毓慎坐了,自己則挨著毓瑾,甘為三賓。
一桌人面無殊色,只以為靜嘉是願意和毓瑾坐得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