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份兒頗貴重的禮——是一套嵌藍寶石的金頭面。
靜嘉起初還有些驚訝,但見到趙菡與趙芙姐兒倆俱是笑意盈盈的樣子,心中明瞭,便也沒了疑竇,坦坦然然地收下了禮。
毓慎如今每日有政事要忙,自然不會和小時候一樣來親自為靜嘉賀壽。但兩人舊日的感情到底還在,毓慎託毓瑾為靜嘉帶來了一套碧玉做的象棋,棋盒上刻著“玉顏永在,唯祝安祺”八字,靜嘉笑著接過,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來的還有些平日交往不多但比較重要的人家兒,比如蘇家的四小姐寧珍,這是靜嘉生辰宴上的新面孔,毓瑾不免好奇,扯著靜嘉問了幾句。靜嘉沒想瞞著毓瑾,索性照實回答,引得毓瑾一陣長吁短嘆,很是為靜嘉惋惜。
靜嘉既已得了臨淄郡王的承諾,心裡早不復起初陰霾,反倒開解了毓瑾幾句。
因惦記著臨淄王會來,靜嘉一直殷殷盼著,誰料正午用完膳,幾家人都告辭走了,也沒見臨淄郡王的影子。靜嘉默默坐著,好不失落。
孫家人照舊是會多留一陣,況且今日趙芙來了,邵氏體察長媳的心意,自然拉過孫夫人說話,把小輩都打發走了。
靜嘉和毓瑾目送趙芙和趙菡去了喻義堂,兩人也交臂而挽,歡歡喜喜地去了“明月引”。
既然臨淄郡王不來,靜嘉便將全副心思用到毓瑾身上,如今趙芙與毓慎結婚剛一月有餘,靜嘉免不得要關心幾句,問問趙芙在孫府的近況。毓瑾頗是不屑,“還能怎樣?哥哥歡喜她,便是爹孃再不滿意這樁婚事又能如何?”
“不滿?”靜嘉皺眉,“趙家門第也算不錯,配你哥哥是不虧了,怎麼還不滿呢?”
毓瑾似笑非笑,接過綠玉奉來的茶碗,同靜嘉解釋著:“我爹倒還好,怕是被哥哥頂撞慣了,反而不覺得有什麼,我哥卻是為了護著嫂嫂,和娘爭執了好幾回。”
靜嘉一時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她早知道毓慎待趙芙乃是真心實意,自然百般呵護,卻沒料到他竟肯為了趙芙頂撞孫夫人。便是起先敦堂與趙菡新婚燕爾、蜜裡調油,也是萬萬不敢為了趙菡同邵氏說個不字。
罷了,誰讓人家是真愛呢?
毓瑾見靜嘉沉吟不語,只當她是在感慨,兀自把話順了下去,“我娘那樣的好脾氣,你也是知曉的,可哥哥忒過分了些,連讓嫂嫂在娘跟前兒立規矩都捨不得,說是嫂嫂自幼身體不好,站的久了身子受不住。”
“然後呢?”
“然後……娘自然不答應,哥哥就吩咐人把午膳晚膳都送到他那兒去,只讓嫂嫂在早膳時服侍母親。”
靜嘉忍不住嘆了口氣,頗有些戲謔的笑意,“你哥哥關心則亂,他怕反是給你嫂嫂幫了倒忙。”
“可不是!”毓瑾忙附和一聲,“嫂嫂那性子,做人家媳婦兒本就不討喜,偏他兩人還都不自知,難怪母親生氣了。”
靜嘉不自禁地偏首,把目光挪向窗外。
婚姻與愛情本就是兩碼事,你可以愛一個人在陽光下的笑臉,卻不一定愛他在夜裡的呼嚕聲;你愛一個人的優雅的舉止,卻不一定愛她挑剔的生活。毓慎和趙芙……不知道在古代,這樣兩情相悅的佳偶,能不能如膠似漆白頭到老。
由愛生恨、由愛生怖的例子不在少數。
毓慎……願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良久,靜嘉方低低喟嘆一聲,“你若是願意,還是從中多做斡旋吧。趙家於你哥哥來說還是頗為重要的一個助力,哪怕你不喜歡你嫂嫂,總也要為毓慎多做思量。”
毓瑾伸手握住靜嘉,兩人素手相疊,握緊彼此,“我省得,只恨你與哥哥有緣無份,竟走到今日這步田地。”
“今日怎麼了?”靜嘉笑著挑眉,“難不成沒嫁給你哥哥,我便要孤獨終老了嗎?”
毓瑾抽出手來,在靜嘉肩上輕作一捶,“沒心沒肺,我還不是替你愁永安侯世子的事情,聽說他是個跛子,你嫁給他可當真是委屈了。”
靜嘉彎唇,只搖了搖頭,沒有多解釋。
毓瑾見她這副樣子,以為靜嘉是要破罐破摔,忙道:“我回去就和哥哥說,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幫你,哥哥和臨淄郡王關係好得很,沒準能讓永安侯老實下來呢。”
靜嘉噗哧一樂,沒有多說,卻是頷首道好。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毓慎聽說自己要嫁給那樣的人,會不會後悔當初讓自己出面拒絕他。
如果自己求助於他,他會不會像臨淄郡王一樣,寧可得罪太子也敢聘娶自己為妻。
毓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