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坤擺手道:“先放皇兄這裡,我給那畫師打了保票的,這會送回去,豈不丟人?”說罷飛快地跑了,好像生怕皇帝會硬要他將畫卷拿走似的。
趙乾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將畫卷丟進了身後一個做工精緻圖案繁瑣的景泰藍書畫筒裡,他雖然知道身為一個帝王,後宮的事便是朝廷的事,可是要他坦然地接受旁人對他私人生活的指指點點卻還是很難,要是父皇當初把皇位傳給六弟,也許他能比自己做得更好吧,趙乾心裡這樣想著,但是也只是費神了片刻,很快又將注意力轉到了如山的奏摺上。
再說將軍府裡。自畫師前來畫像後已經過了四五天,金琳終於不再寄希望於一覺睡醒便能回去了,倒不是因此便放棄了希望,金琳是個樂觀的人,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放棄希望,對於暫時不能回去的情況,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既然老天要我留在這裡,自然是要我來享福了,那何不好好享受一下,成天睡覺多沒勁啊!
於是,金琳決定要好好享受她的紈絝人生了。這天金琳起了個大早,收拾停當用過早膳後便帶著舒同出門了,其實她原本是想帶上一大群僕人或者護衛的,她覺得,紈絝子弟嘛,自然是應該去哪裡都帶著一群惡形惡狀的隨從,見到良家婦女便上前調戲,雖然她對良家婦女沒興趣,但是調戲良家美男也是可以的。
但是舒同說了,在汴京城這塊地頭上,調戲婦女是違法的,受害人或者群眾都可以舉報,開封府的人會在第一時間拘捕你,而且,被拘捕的人不論是什麼身份,一旦罪證確鑿了都必須從重量刑,哪怕是皇帝老子也沒有豁免權。金琳一聽,傻眼了,心說不能調戲美男還怎麼當紈絝子弟啊。這大宋的治安未免也太好了吧,難道這開封府也是包大人的治下?
不過金琳最終還是沒有打聽這開封府到底是不是包黑子治下,因為對她來說,做紈絝子弟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就算現在有機會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帶上惡僕在大街上調戲美人。所以,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父母官是誰實在是無關緊要。
話說金琳帶著舒同又去了御街,同樣的,街上的小老百姓們依舊是有多遠躲多遠,依舊有人高喊:“聶無恨來了!大家快跑啊!”依舊沒人敢靠近她十米以內。金琳站在突然間空出來的街道上,委實有些無語了,只得帶著舒同一步三搖晃地胡亂逛著,好給那些驚恐的人們一點發現她的時間,逃跑的時間,免得再有人見了她驚叫一聲後四下逃竄,竟然不小心地一頭撞到御街的燈柱上。
金琳一路慢慢地走著,眉頭糾結,看著四散逃開的人群,心裡沒由來的一陣亂煩。又話說,與御街一牆之隔的皇宮裡頭,有個人心頭也很煩。這個也正無比心煩著的人,正是大宋的皇帝陛下:趙乾。
今日是皇帝每個月一天的休朝日,也就是皇帝和大臣們的假日,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皇帝不用接見大臣,早晨也不用上早朝,對於每日寅時便要起床的皇帝和大臣們來說,每個月的這一天,實在是太美好了。不過趙乾現在不這麼覺得了,他覺得面對這三個快把他腦袋吵破了的妃子,還不如去面對那些又老又醜的大臣們。
事情是這樣的:皇帝放假一天,妃子們自然是高興壞了,心想平日裡皇帝不來後宮是因為忙,今天得了閒自然是會來安慰安慰她們寂寞的心靈的。但是,雖然只有三個妃子,不過每個妃子都覺得皇帝一準兒會來看望的人是自己。這三個終日裡沒有其他事情做的女人,早早的起了床,只梳妝打扮選服飾便用了近兩個時辰。
皇帝自然是不會有那麼好的興致到她們的宮殿裡來,不過,妃子們算到了偌大的後宮,皇帝無處可去,加上天氣挺好,所以肯定是會去御花園的,所以辰時過後不久,盛裝的妃子們便不約而同地到了御花園,在那裡候著她們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君王。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三個寂寞的女人放到一起,足以演無數場戲了,湊在一起比妝容,比服裝,比髮型,乃至比起父親兄弟的官職,總之就是各看各都不順眼,於是,皇帝還沒來呢,這三個倒先吵起來了。
所以,當趙乾趁著天氣正好,想到御花園裡欣賞一下秋色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吵吵嚷嚷的情景,得虧他躲得快,見到他常去的那亭子已經被他的妃子們佔領了時,立即一閃身躲到了假山後面,大太監七福也是個有眼力的,皇帝身形一晃的當口他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圖,飛快地跟著躲到了假山後面。
妃子們吵得正在興頭上,完全沒注意到她們的皇帝陛下此刻正與他的大太監躲在假山後頭,小心翼翼地朝來路退回去,侍衛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