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唯恐那張臉,會成為他後半生的夢魘。
年輕男子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但是面對這種母親突然逝去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遲遲沒有墜落下來。他低著頭,眼中滿是悲哀和傷痛。
而那年輕少女卻是按捺不住,尖叫一聲便拼命朝著病床衝過去,嘴裡不斷地喊著“媽”,那淒厲的聲音聽在人耳裡,倒是有些讓人覺得心酸。
不過這年輕少女此時的模樣太過瘋狂,她在衝過來的一剎那,那些玄衣少女的侍從便條件反射一般身手攔住了她,甚至有兩個已經拔出了劍,一副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砍了你的腦袋的殺氣重重的模樣。
年輕少女雖然此時心中悲慼不已,但還是被這些侍從殺氣騰騰的模樣給鎮住了,雖然掙扎了兩下,卻沒有反抗得太用力,畏懼的目光落在那寒光閃閃的劍上,生怕那劍下一刻就朝著自己的腦袋劈來。
她還是害怕的。
最後,她只能隔著重重黑色人影,遙遙望著已經失去生氣的母親的臉龐。
一股難以言喻的怨恨之心,從她的心底升騰而起。
此時,她是這麼的恨!恨那個所謂的妹妹!恨這個家族!
玄衣少女垂眸看著床上女人的屍體,好一會兒都沒有動彈,她原本垂落在兩旁的雙手突然抬起來,輕輕置於小腹前面,纖長晶瑩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一起,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優雅。
“陛下。”李隊長湊上前去,擔憂地看了一眼玄衣少女。
“嗯?”玄衣少女終於說話了。
李隊長結結巴巴,卻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您……夫人她……這個……”
“不用說了。”玄衣少女的目光在李隊長身上淡淡滑過。
李隊長雖說已經在陛下身邊跟了許多年了,但每次陛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緊張不已,甚至頭皮發麻!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從他心底升騰而起,但是陛下那強大的威勢卻又壓得他不敢動彈,最後只能僵硬著身子站在那裡。
其實不僅僅是他有這種感覺,大部分接觸了這位陛下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位陛下的威信和強大,也逐漸在眾人心中樹立了起來,彷彿成了一座無法攀越的高山,其他人,只能夠抬頭仰望。
等到玄衣少女收回目光,李隊長才鬆了口氣,偷偷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應了一聲:“是!”
“走吧。”玄衣少女看了床上女人最後一眼,才轉身離開。
侍從們連忙跟上,而那年輕少女則是被隔在了一邊。
玄衣少女走到門口站著的父子的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那中年男人煞白的臉上,一言不發。
中年男人感覺到她的注視,緩緩轉過頭來,一臉複雜地看著她:“你……”最後,他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他也說不清自己對這個女兒的感情是什麼了,是愛?是恨?只怪,他的一生如此倒黴,竟然生出了這麼一個一生都註定不會平凡的女兒,而自己的妻子和一個女兒都因她而死。
玄衣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輕嗤笑一聲,然後抬腳率眾離開。
她的表情看起來是這麼的平靜,但事實上,她的心中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女人……死了嗎?
玄衣少女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茫然,但很快就消失不見,恐怕連她自己都未發覺,她自以為強大無比的心臟,竟然也會出現茫然這種本不應該屬於她的情緒。
夜晚,萬籟寂靜,豪華如宮殿的房間中,穿著一身雪白的絲綢睡衣的少女猛然睜開眼睛,那眼中的凌厲好似已經化作實質的刀劍,割破一切!
一滴汗水悄無聲息地順著她的髮際線滑下。
她望著華麗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一手撐著柔軟的床榻,緩緩坐起身子。
她身下的床單和蓋著的被子,都是深沉的黑色,上面繡著繁瑣的精緻花紋,看起來雖然華麗,卻也十分的沉重。而一身雪白色絲綢睡衣的她,在這大大的黑色床榻上,是如此的明顯而亮眼,就像是黑夜中綻放的一朵白色的花,儘管她的性格,無論如何都和花扯不上關係。
玄衣少女在床上靜坐了許久,低垂著頭,望著被子上那成片的金色花紋,垂落的髮絲遮掩住了她眼底翻滾的情緒。
“噠噠噠……”外面的侍女聽到了裡面的響動,立刻意識到陛下可能醒了,兩人連忙跑了進來,誠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