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黑衣人得了命令,看了身後幾個下屬一眼,然後收拾了現場,提起那個俘虜,就飛身離開了。
而此時,一旁的蘇如夢好似被人遺忘了,她倒在地上,有些狼狽地被自己的丫鬟扶了起來。
她一起身,就聽得周圍一陣陣抽氣聲——
蘇如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片光滑。
她知道,是自己的面紗掉了,自己的容貌,也隨之暴露在眾人目光中了。
她皺了皺眉,接過自己丫鬟撿起來的面紗,重新戴在了臉上,將那一張堪稱傾國傾城的美麗容顏,遮擋了起來。這次眾人都見了她的容貌,彼時再戴上面紗,反而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美感,教人挪都挪不開眼。
感受著周圍人的注視,蘇如夢心裡還是起了幾分滿意,然後,她抬起來,一雙漂亮的眸子彷彿氤氳著淡淡的水光,望向那輛馬車。可惜,馬車上沒有絲毫動靜,並沒有見到馬車上的人下來向她道歉。
不過,那個一直安靜坐在那裡的車伕倒是輕輕落到地面上,徑直朝著蘇如夢主僕二人走來。
蘇如夢心裡對這輛馬車差點撞了自己的事情有些不滿,不過她並沒有將這種不滿直接表露在臉上,而是努力扯出一個柔弱的笑容,仰頭看向那身材高大的車伕——
“呃?”蘇如夢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愕地看著那個車伕竟然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解了拉車那三匹馬的繩子,專心致志地重新困了一遍,確定繩子已經固定了,才拍了拍那三匹溫順的馬的馬背,繞過他們,回到了自己一直坐的位置。
當然,他回去之前,還忍不住轉頭對蘇如夢說了一聲:“姑娘,麻煩你讓一下。”
蘇如夢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這個人,竟然對自己的容貌視若無睹!
蘇如夢緊緊攥著手上的一方錦帕,眼中爆出憤恨的光芒。
而她身邊的小丫鬟已經憤憤不平地開口了,言辭頗為潑辣:“哎!你怎麼回事兒啊!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馬車差點撞了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小姐金枝玉葉,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你們擔待得起嗎?”
這時候,車中飛出一錠銀子,剛巧落在那小丫鬟的手上,砸得她的手心一陣發疼。
“讓開。”
這次響起的,卻不是剛才那個清淡的女聲。
這個聲音的主人,並不能夠聽出來究竟是男是女,但是聽在人耳中,卻偏偏讓人有些發怵。雖說只是簡簡單單連個字,蘇如夢和她的小丫鬟,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威壓,迎面撲來,讓她們兩個都忍不住退後幾步。
蘇如夢畢竟還是有一些武功底子的,所以此時的反應還好,但是她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在這般威壓下,那小丫鬟忍不住白了臉色,額頭滲出冷汗,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蘇如夢聽到這個聲音,眨了眨眼睛,只覺得熟悉無比。
很快,她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於是抬手取掉自己臉上的面紗,嘴邊噙著一抹淡雅矜持的笑容,款步走上前去。
馬車的車伕目光一寒,剛才只是露了一眼的雪亮倡導再次出鞘,刀尖對準蘇如夢的脖頸,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是明顯。
“站在那裡,再近一步,必定取你性命。”那車伕開口,聲音卻有些嘶啞。
蘇如夢低頭看了一眼那把雪亮的長刀,臉上的笑意並沒有褪色半分,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只是她的眸中,還是很快地閃過一絲不滿。
有一柄隨時威脅著自己性命的長刀落在那裡,蘇如夢開口,聲音竟是顫都沒有顫一下。
“車內的,是鈺公子吧?”她開口問道,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意,那本來就漂亮得驚人的容貌,此時更是如同散發著光芒一般,整個人都彷彿化作了一泓秋水,“小女蘇如夢,曾經與鈺公子在洛陽見過好幾面的。”
車內並未傳來任何聲音。
蘇如夢倒也沒覺得惱怒,反而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彎得跟明月似的:“看來小女姿色平庸,沒能讓鈺公子看上眼呢。”
她這種自嘲似的開玩笑,倒是輕輕鬆鬆地化解了車內人根本不理會她的尷尬。
這個時候,剛才被死人和瘋馬嚇得躲到一邊的人們,也被蘇如夢那面紗滑落的一瞬間給驚豔到了,紛紛湊了上來,也想看看這樣一輛豪華大氣的車內,究竟坐著何等顯貴。
不過當他們聽到蘇如夢自稱姿色平庸,都忍不住想要打抱不平了——都這種還叫做姿色平庸,那什麼才叫做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