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樂曲的結束。
彈奏了一會兒之後,樓漠白手下的音樂突然一轉,從柔美溫和的曲調,變成了鏗鏘有力的戰歌,每一個音符都彷彿沉重的鼓聲一般狠狠敲擊在人的心臟之上,讓人也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
等到樓漠白的一曲結束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茶杯的宮長月,早已經手託著下巴,仔細聆聽不知道多久了,見樓漠白剛剛彈完,便微微頷首,對樓漠白讚揚道:“彈得很好。”
宮長月的琴藝也不算差,只是比起樓漠白的琴聲來,總是少了那麼一分味道,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琴意了吧,看來樓漠白的琴藝,已經到了“以心奏樂”的演奏最高境界了。
其實不僅僅是宮長月,之前一直沉溺在《奇異志》那些詭異莫測的故事中的青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手中的書,在那裡聽得津津有味,等到樓漠白一曲奏完之後,當即撲到樓漠白的面前,眼睛變成了崇拜的星星眼:“哇哇!樓大哥你好厲害啊!”
包括一直專心研讀的宮慕離也被琴聲吸引,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史記》,聽琴聲聽得出神,在琴聲結束之後,也是滿臉敬仰地望著樓漠白。
樓漠白倒是挺謙虛地一笑:“雕蟲小技罷了。”
說完,他抬起頭,對這帳外的樓十三說到:“十三,進來罷。”
樓十三的腳步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跨了進來,在宮長月吐出一個“坐”字之後,在樓漠白身邊,幾乎完全沒有思考一下,就“撲通”坐了下來,看動作,還有些拘謹。
這張四四方方的矮桌並不小,沒一個方向並排坐下兩個人都綽綽有餘,所以多加一個樓十三進來,也沒有什麼不妥。
一旁守候著的齊雅看到有人進來,早就準備好了茶具,樓十三一上桌,便將這幅茶具擺了上去,為樓十三暖了杯,然後倒了一熱氣騰騰的茶。
樓十三坐下來,倒是沒有急著和樓漠白說話,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宮長月的身上。
他憋了半天,才幹巴巴地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宮長月倒是有些訝異:“不是昨日才見了?”
樓十三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而一旁的青晨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宮長月這句話又堵了樓十三好一陣,讓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陣才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沒有想到,天下第一公子鈺竟然是個女子,當初為你帶來了很多麻煩,實在是……抱歉。”
樓十三說完這些話,便垂下眸,也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一種濃濃的失落感在他的心中升騰而起。
“天下第一公子鈺?”宮慕離好奇的問了一句,他顯然是不知道宮長月在江湖上的那些事情的。
宮長月還是頗有耐心地解釋了一下:“在江湖,一直是男裝示人,也是為了方便。”
她說得很自然,沒有絲毫自己男扮女裝的事情被人知曉之後的尷尬和窘迫。
宮慕離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是心裡讚歎不已——大皇姐本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讓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大皇姐竟然還女扮男裝行走江湖!還博了一個天下第一公子鈺的名號!想想這也不可能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得到的!而且,大皇姐的武功一定很高!
這般想著,宮慕離心裡對宮長月的敬仰程度又上了一層,按照現在宮慕離對宮長月的敬仰程度看來,宮慕離顯然是將宮長月當成無所不能的神明……哦不,恐怕就算是神明,在宮慕離心中也比不上宮長月的地位吧。
樓十三眼神複雜地看了宮長月好一陣,才對樓漠白說要借一步聊一聊。
樓漠白自然答應了,帶著樓十三就去了湖上的亭子,兩個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只知道兩人回來的時候,樓漠白的表情雖然看不透,但是樓十三卻是眼睛紅紅的,好似哭了一般。
沒過多久,樓十三就說自己要離開了,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宮長月都沒有再見過樓十三了。
這樣愜意的日子又過了一段,然後,在某一天的早朝,宮長月並未徵求所有人的意見,直接以通知的形式告訴所有人,說要在十日之後舉行登基大典。
雖然因為之前那刺兒頭白楊的事情,這些大臣都噤若寒蟬,為了明哲保身不讓怒火燃燒到自己身上來,眾大臣還是沉寂了一段日子,但此時又提起這個問題,眾大臣自然又開始了新的強烈的反對。
宮長月都懶得和他們多說,本來這些大臣也只是在這個問題上繞彎彎,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可以彈劾宮慕離,所以宮長月一句“先帝遺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