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垂眸一看便是笑了,“還真是!你倒是眼尖,要不是你說,本宮這還沒看見呢!”
那婢女垂下頭,笑的溫婉,“奴婢也是不巧剛好剛好瞥見了。”
“是啊,的確是怪不湊巧的!”秦菁似是感慨的一聲輕笑。
那片油漬,明明是壓在肘下,她不大幅度抬手的時候根本就完全看不見。
的確是不巧的很,還真就被人看見了。
那婢女聞言,心裡突然一跳,趕緊拿眼角的餘光掃去,但見秦菁神色如常,只是有些惋惜的反覆扯著袖子瞧才又放下心來。
旁邊成渝公主見她在秦菁身邊滯留不去,終於忍不住好奇的看過來,“怎麼了?”
秦菁抬眸看去,可是還不等她開口那婢女已經搶先回道,“哦,是榮安公主的衣服上沾了油漬,大約是方才郡主起身時候不小心給蹭上去的吧!”
連她袖子上的那點油是什麼時候蹭上去的都看的清楚,可見這整個席間人家的眼珠子就都是定在她身上的。
也的確是,與其讓誰來潑她一身茶或是倒她一身酒,回頭追究起來意圖就太過明顯了。
秦菁心裡冷笑一聲,索性也便不再說話了。
成渝公主起身過來扯著她的袖子瞧了瞧,本來不過一點不起眼的汙漬,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既然有人當眾給挑出來了,她也不能裝作沒看見,於是提議道,“這油漬沾上了怕是不太好清理,你若不嫌棄,本宮那裡到還留著幾件前些年的舊衣,瞅著你的這段兒跟我那時候也差不離,叫人取一件給你換上?”
“融丫頭頑皮,倒也沒什麼。”秦菁推脫,還是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成渝公主聞言也不強求,坐直了身子移回自己的位子上。
那婢女見狀,眼中卻是飛快的閃過一絲焦灼,小聲提醒道,“公主,您不是說一會兒用完膳還要請客人們去花廳品嚐新到的貢茶嗎?榮安公主這衣服回頭被人瞧見了似是不太體面的。”
“你瞧我這腦子,”成渝公主一扶額,便是再度笑了,轉向秦菁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還是去換了吧,回頭再讓哪個眼尖的瞧見了可不好看。”
四皇子妃最是個刻薄多事的,七皇子妃也不是善類,雖然根本就算不得什麼的事兒,回頭她們真要嚼起舌頭來也指不定會拿做笑料來說。
這邊成渝公主正和秦菁耳語,果然斜對面劉氏已經眼尖的看過來,調侃道,“皇姐這是和六嫂說的什麼悄悄話呢?還要避諱著咱們幾個?”
“知道我是避諱你的還問?”成渝公主半真半假的嗔她一眼,繼而吩咐那婢女道,“榮安公主的衣服髒了,你去我房裡那個紅漆木雙鎖頭的箱子裡找一件給她換上,那箱子是鑰匙就在妝臺最下面的抽屜裡。”
她話已至此,秦菁也好再推辭,只能道了謝跟著那婢女離席去內院的廂房換衣服。
那女子謹小慎微的在前面引路,秦菁一邊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四下裡的景物,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雪鈴!”那婢女答道,十分謹慎的一個字也不多說,再不似方才席間那熱情機靈的模樣。
“雪鈴?”秦菁口中重複著,“方才本宮聽聞成渝公主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頭是叫雪玢的是吧?這樣說來你也是公主的心腹丫頭了?”
“是公主抬愛!”雪鈴道,態度十分的謙遜溫柔。
這是個十分謹慎機靈的丫頭,大約是得了她主子提前的囑咐,所以對自己才更是防備。
畢竟多說多錯嘛,現在她儘量不說,會露出馬腳的機會也就相對要少了許多。
知道她有意避諱,定然也問不出什麼來,秦菁索性也便不再多言,默不作聲的跟著她穿過花園一角進了後面一座院子。
雪鈴開了正中的一間房門把秦菁讓進去,道,“這裡是府上的客房,請殿下在此稍後片刻,奴婢過去取了衣服就來。”
“嗯!”秦菁頷首,漫不經心的四下裡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雪鈴卻未馬上離開,而是笑著上前引著她瞧了瞧掛在正中牆壁上的幾幅墨寶,道,“咱們府上擺設的所有字畫都是出自駙馬爺之手,殿下若是感興趣,不妨鑑賞一二。”
吳子川多才,尤其擅畫山水,筆鋒瓊勁有力,頗為大氣。
秦菁對書畫文墨也略通一二,被她一指就饒有興致的往前走了兩步湊過去細看。
雪鈴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默無聲息的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秦菁的目光雖然凝在那畫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