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
付厲染的字條,聯絡到楚融被劫持的事件上,一個真相呼之欲出——
很有可能是付厲染提前知道了有人會對她和楚融不利,但他自己脫不了身,所以便寫了這張字條,讓這個叫做邢五的隨從冒死出來,傳信給樊澤的。
但是陰差陽錯,樊澤卻還是晚了一步。
“那麼現在呢?你有什麼想法?”強壓下心裡焦躁不安的情緒,秦菁眸光一斂正色道,“這人傷成這樣,顯然是有人要置他於死,如果是有人限制了付國舅又試圖截殺他的親衛封鎖一切訊息,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無外乎陛下和太后兩者之一。”樊澤道,語氣肯定,說著重新取過秦菁手裡沾血的字條就著桌上油燈引燃,一邊道,“不要在這裡說了,我們回那邊的帳子。”
這座帳子簡陋,並且為了安置邢五而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樊澤刻意的沒有在周邊設定崗哨,如果有人想要摸過來偷聽,這是再方便不過的了。
“嗯!”秦菁明白他的顧慮,略略點頭,率先一步出了帳子。
樊澤隨後跟出來。
彼時那老軍醫並沒有走遠,只是在旁邊視野開闊的一處晾曬藥物,目光卻是不時的私下裡裡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這人,當是樊澤的心腹了。
“龔大夫。”樊澤遠遠的衝他招招手。
龔大夫見他出來就快步迎上來,“副帥。”
“嗯!”樊澤頷首,說著又是一嘆,回頭看了眼帳篷道,“這裡還是交給給你了,無論用什麼方法,你只管盡力吧。”
“是,小的明白。”龔大夫躬身應道,“副帥儘管放心吧。”
樊澤沒再說什麼,只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帶著秦菁回了之前他安置秦菁的那處大帳。
兩處帳子相較,都藏著見不得人的人,秦菁看著自己帳子外頭森嚴的守衛倒是頗為奇怪——
兩邊的待遇相差未免太大了些。
進了帳子,樊澤仍是打發了外面守衛退到十丈開外,自己和秦菁走進去。
秦菁狐疑的回頭看了眼,不解道,“你特意在這裡設崗,就不怕令尊起疑,叫人過來盤查?”
“他不會。”樊澤答的乾脆,徑自走到桌旁坐下,頓了一頓又道,“這裡遠是我安置長寧的地方,他不會過問的。”
秦薇的身份特殊,她跟在樊澤身邊,想必不僅是她委屈,樊澤本身也有難處。
最起碼,他是鎮西大將軍樊爵的長子,又身兼帝師之職,樊爵對他報以厚望,就不會許他胡來。
不過他們兩人之間,本身就是一筆算不清的糊塗賬,秦菁也實在懶得過問,立刻便是轉移了話題,斂眉道,“現在可以說了吧,這段時間大晏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樊澤苦澀一笑,扯了扯嘴角,目光卻是不知不覺的從秦菁臉上調開,“什麼徵兆也沒有,就是突如其來一個訊息,說是陛下軟禁的了太后,而同時,我這裡也和國舅大人失去了一切的聯絡。”
“到了現在這一步,你似乎是還對我有忌諱。”秦菁盯著他留下的側臉冷冷一笑,“說句實話,其實本宮對你大晏朝中的局勢半分興趣也沒有,若不是為了融丫頭,我才懶得同你在這裡廢話。別的我不問,你只需要告訴我,融丫頭到底是落在了誰的手裡?”
起初她以為會是楚越或是葉陽皇后那些人,可是從秦薇出現的那一刻,她便立刻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她所有的估測——
有人會把主意打到楚融身上不足為奇,可是卻不想竟會牽扯出大晏人來。
她什麼人都不關心,要的不過是楚融平安罷了。
樊澤眼中閃過一絲焦躁的情緒,嘲諷的牽了牽嘴角道,“殿下不覺得,現在的耽誤之急是首先要追查到國舅大人的下落才嗎?”
秦菁並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仍是目光坦然的面對他,“你不必用這種語氣口吻和我說話,本宮和國舅大人雖然算不得朋友,卻也不是仇人,只不過你們皇廷的事你既然對本宮諱莫如深——他的安危自然有樊大公子你替他操心,我何必要自討沒趣的刨根問底?所以,我只要融丫頭平安,別的,隨便你們怎麼處理。”
樊澤想到她會如此乾脆的拒絕探聽一切,怔了一怔,臉色便是陰沉下來。
秦菁看慣了的是他隨性散漫的模樣,如今面對這張目光凜冽如刀鋒般的俊逸臉龐,倒是有了幾分興致,眼神玩味的看著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