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蘇雨預料之中的歡喜情緒。
蘇雨愣了愣,試著上前去扯她的袖子,“公主,您——怎麼了?”
“沒什麼!”秦菁回過神來,側目看他,“宣兒呢?”
“皇上?好像是那會兒少帥著人來報,說城樓那裡有點急務要處理,陛下就帶人趕過去了。”
“是麼?”秦菁笑笑,站起身來往外走“我給我備車吧,我去看看!”
“嗯?”蘇雨詫異的愣在原地,然後快跑兩步追上去道,“四公子醒了,您不去看看嗎?公主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等著四公子醒嗎?”
是啊,一直都盼著他醒,可是等他終於醒了的時候,卻寧願這時間再過的漫長一些。
“晚點再去吧!”秦菁腳步頓了頓,然後不由分說的快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蘇雨滿心的困惑,但見她這般堅決,終究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祈寧城外,西楚仍然大軍壓境,沒有絲毫變化,那頂明黃華蓋映著日光依舊鮮明亮眼。
秦菁款步走上城門樓,秦宣見著她來,似乎很是驚訝了一下,看她的表情都連帶著有點不自然,“皇姐怎麼來了?”
“聽說這裡有事,過來看看!”秦菁道,神色自如的走過去,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旁邊一個用明黃綢布裹住的巨大錦盒上,淡淡道,“就是這個東西?”
秦宣訝然,他突然覺得秦菁似乎是已經知道了什麼,猶豫半天終究還是未能啟齒。
“怎麼了?”秦菁只看了那盒子一眼,就把目光移開,“有些事,遲早也會發生,不是遮遮掩著就可以假裝不存在的,你不用顧忌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說完就轉身往回走。
“皇姐——”秦宣微微抽了口氣,出聲叫住她,然後一咬牙快走兩步到那張桌子旁邊就要去開那個包袱。
“宣兒!”秦菁沒有回頭,閉了下眼,忽而抬手攔下他的動作,“我不看,直接送過去吧!”
言罷,再不多留,拐過樓梯口快步走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秦菁特意繞道去莫如風的那家醫館轉了轉,回到驛館的時候發現白奕果然是醒了。
他的臉色仍是那日中毒之後顯現出來的那種異樣的白,房門大開,他坐在最裡面的桌案後頭,垂眸沉默,甚至於聽到秦菁的腳步聲也不曾抬頭。
秦菁走過去,一路帶起的也是無聲的沉默。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再對他求證什麼了,經過這一夜之間,足夠她自己去把很多事理順,同時也想明白了很多她以前無意中忽略掉的事兒。
比如付厲染突然到訪的緣由,比如蘇晉陽一次次諱莫如深的迴避,比如莫如風那種種與他性格不相匹配舉動,比如白奕,比如她自己,也比如——
楚明帝之所以會寸步不離在城外死守半個月的原因。
撥開迷霧,千斤巨石從半空隕落,卻墜在了心上。
混淆皇家血統是大罪,沒有哪一個帝王或者父親能寬容到對此視而不見。
可是這麼久以來,楚明帝不僅沒有認回莫如風,也沒有處置楚風。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並不知情。
楚明帝這個人,睿智而深沉,手段更是非同一般,有什麼理由,白奕可以查的到的事情,他卻被矇在鼓裡?
還有莫如風,他既然一直都不肯在楚明帝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那麼又有什麼理由會讓白奕知曉這一切?
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漏洞。
她竟然,徹底的忽略了這一點。
其實仔細想想,從第一次她來祈寧遇到莫如風的時候起,就應該有所警覺的。
白奕受傷,他不請自來,跟著蕭羽奔波於內城和軍營之間,為他解毒療傷。
白奕臥床,他代替他,護在自己身邊,冒險赴藍玉桓之約,為她布毒殺人。
白奕傷重,他二話不說,甚至不顧自己病體操勞,隨他千里跋涉回京治他。
她原來一直以為莫如風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蕭羽的關係,現在想想,他真正要維護的人——
分明就是白奕!
也,只有白奕!
包括一次次助她脫困,幫她佈局。
北靜王謀逆,所有的太醫都敬而遠之,他卻甘於攪進亂局,替她解開謎團。
她在靈隱寺山下為藍玉衡劫持,為了找她,他連夜進山,終引得舊疾復發。
假秦宣遇刺,明知道景帝心中不喜,他還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