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道上遇到那群匪徒的時候一樣,因為有父皇的命令在先,你要保護我的意圖也十分明顯,可一旦真的到了最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卻只會選擇放手,讓我憑藉自己的運氣去自生自滅。所以蘇晉陽,你如今又何必在我面前誇口許下這樣的承諾?在你的心裡,有什麼會比魯國公府的地位還有魯國公大人的榮耀更重要的?你會幫我嗎?的確,在我們利益相同的時候你或許會跟我站在同一戰線上,可一旦我所謀之事會威脅到魯國公一家的聲名甚至性命時,你還能這樣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你幫我嗎?”
秦菁說著,只是聲音幽冷的搖頭,也不等蘇晉陽回答就繼續徑自說道:“你不能!”這麼斬釘截鐵的聲音讓蘇晉陽怔在原地,面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菁看著他,只是諷刺的冷笑道:“蘇晉陽,魯國公是你的軟肋,上輩子是,這輩子依舊不容改變!”
她的紅唇微啟,聲音也是刻意的柔化,但是飄進耳朵裡卻像是一根根尖銳的鋼針霎時刺穿心臟,蘇晉陽全身的血液一凝,頓時頭腦空空,有種如遭雷擊重創之感。
他緩慢的、幾乎可以稱之為艱難的一寸一寸緩緩把視線移回秦菁臉上,出口的字生硬冷澀,彷彿是在劣質的磨砂紙上擦過一般,破敗不堪:“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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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九重宮闕 114劃清界限
秦菁臉上表情無異,從頭到尾有的就只是冷淡和漠然。舒殘顎疈
她嘲弄的將他上下打量一遍,那目光高貴冷豔,刻意帶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姿態,蘇晉陽只覺得無所遁形。
最後她背轉身去往旁邊走出去兩步,面對落日的餘暉亭亭而立,那一剪單薄的身影周邊被鍍上金色的光輝,就更顯得瑰麗奪目,蘇晉陽看在眼裡,恍然間便覺得這一步之遙的距離仿若隔世。
“我是傻,我是蠢,可這並不代表我連一點腦子都沒有。你對我躲瘟疫一樣的敬而遠之,這並不妨礙我對你的瞭解面面俱到。”秦菁的聲音清淺,不見絲毫的震驚和憤怒,彷彿是在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她頓了片刻才道:“從那次在獵場上有刺客闖進我的帳篷你衝進去和他們交手一直到剛才在帥帳裡你為白奕拔箭,不管是持劍還是出掌,你用的都是右手。”
蘇晉陽心頭劇烈一震,隨即瞭然。
他原是個左撇子,自幼習武使的都是左手劍,與秦菁成婚以後為了避開她,他選擇了長居關外,也就是在那之後的第三年,有一次他帶隊執行突襲任務時出了點意外傷及了左右靜脈,這才逐漸改用了右手持劍,長此以往也就成了習慣,所以如今即便是還沒有受過那一次的傷,在潛意識裡他還是習慣了使用右手。
“既然你早就察覺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揭穿?”蘇晉陽低頭看一眼自己右手緊攥著的拳頭,笑的頗為自嘲。
這個習慣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甚在意,卻不曾想落在秦菁眼裡竟然成了她識破他身份的依據。
秦菁並沒有回頭看他,也不答他的話,只是順著自己的話茬繼續說道,“而且如果不是摻雜了私人的感情和目的,你會主動站到這裡來和我面對面的說這些嗎?據我所知,你我之前似乎是沒有這樣的交情的對吧?”
蘇晉陽對待她的態度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成分居多,如果說秦菁是從他左右手上的習慣上而對他產生了懷疑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會突然站在她面前來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的舉動無疑就是坐實了她之前的猜測——
蘇晉陽和她一樣,都是揹負著那段過去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的另類,原以為她設計白奕殺了他,他們之間兩相埋怨的那段過去就可以徹底了結,卻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孽緣竟還要讓他們糾纏兩世而不得解脫。
所以其實不僅僅是蘇晉陽,就連秦菁都覺得眼下兩人這樣的會面諷刺至深。
這樣想著,她徐徐的嘆息,緩和了語氣道:“蘇晉陽,我只是很好奇,你現在又是以怎樣的一種心境在面對我?”
這個問題亦是蘇晉陽想到問她的,只是以他那樣的性格,是絕然不會問出口的罷了。
蘇晉陽深吸一口氣,強自把胸中翻卷不止的煩亂情緒壓制下去,雖然秦菁看不見,他還是往旁邊別過頭去做出強硬的姿態道:“如你所言,我們之間沒有敘舊的必要,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方才的提議你接不接受?”
“好啊!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公事公辦好了。”秦菁也不故意和他兜圈子,正色道:“不過首先我要強調一點,要不要和白奕保持距離是我的私事,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