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就算你另有所圖我也不會與你計較,所以你也不必多此一舉的在我面前耍心機了,有話就一次性開門見山的說個明白好了!”
那具假屍骨上果然還是留有破綻,秦菁惋惜之餘也是慶幸,好在鄭氏那邊寶她壓對了,既然不將她掃地出門,那就是可以好好的談一談了。
“我也是料想到表兄你未必肯輕易見我這才不得已求了二舅母的助力做襯,既然表兄寬宏不同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那小妹有話也就直說了。”秦菁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神色間沒有分毫被人揭了老底之後的惱怒情緒。
蕭羽雖然不動聲色,心裡卻不由暗暗的打量起這個表妹來,一個十六歲的女子,能有這份定力的確非同一般。
“不瞞你說,我這次前來祈寧就是為了拜會表兄你的,最近京中發生了些事情,想必表兄也是有所耳聞,我找你,我想說關於蕭家的事情。”秦菁坦然接受他的審視,只是神態自若的徑自說道:“羽表兄是二舅舅的長子,又是咱們尚書府的長孫,只可惜二舅舅不是外祖母所生,硬是讓大房出來的二表哥佔了頭籌。外祖母心胸狹隘,一直容不下你們母子,我知道這些年對於蕭家羽表兄心裡是有著諸多怨恨的——”
“既然你知道我對雲都的那一家沒有好感就該知道我其實也並不想見你。”蕭羽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倒也不是諱莫如深的表現,只是看上去有了幾分厭倦而已。
事實上陳年舊事隱藏了太多的刀疤暗傷,從來都是不提也罷,而蕭羽顯然是不喜歡追憶這段往昔的,縱使他現在富甲天下,那個受盡白眼的童年和庶出身份帶來的屈辱也都曾在他的心間留下了太多的瘡口。
“我不請自來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回頭我會一一對你解釋。”秦菁並不受他態度的影響,面色容色仍是一派自然的正色道,“不過現在,我想先問表兄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蕭羽不耐的蹙眉,還是勉強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些年間,表兄可有想過回京?”秦菁回望他的眼睛,字字認真。
二十萬兵權的事早已昭告天下不是什麼秘密,嚴氏狹隘,必定會想方設法的脅迫蕭澄昱把那二十萬的兵權的歸屬權留到她自己的兒孫手中把持,但畢竟當年景帝許諾的物件是蕭衍,他蕭羽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嚴氏妄圖奪權本來就理虧,他忍氣吞聲也就罷了,一旦雙方爭執起來,蕭家必定聲名狼藉一敗塗地,而到時候景帝若是再以蕭家無德無賢為名重新收回這部分兵權也是說得通的。
如今秦宣的太子之位剛剛被人佔去,蕭家正在岌岌可危的時候,所以秦菁此來的目的蕭羽也是有所準備的,無非就是勸她主動放棄,以保全蕭家的名譽地位而已。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就不曾放下那段仇恨,雖然他一直將自己的情緒壓制的很好,此時心裡還是怒意翻滾,放佛要把整個心臟灼燒,可是——
為了大局考慮,他卻不能爆發!
是以蕭羽只是唇角微揚展開一個點冷淡的笑意,違心道:“我現在在這裡,很好!”
他的言不由衷秦菁看在眼裡,只是眸光流轉,笑意繾綣的長長撥出一口氣,感慨道:“是啊,手握四海財源呼風喚雨,此處又是山高皇帝遠,羽表兄自然是事事順心,樂得逍遙的。”
蕭羽聞言,臉色不由的微微一變。
他手下攤子大,耳目也廣,從最近這段時間雲都傳回來的訊息判斷,他的確是對秦菁這個名義上的表妹多看了兩眼,不過因為她只是一個弱質女流,他倒也不是十分在意,不曾想這個丫頭居然這麼快就已經查到他的底了。
蕭羽的目光徒然收冷,一瞬不瞬的彷彿要在秦菁臉上挖出兩個洞來,著是他的耐力再好,老底被人連根拔起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想要做什麼?”蕭羽再度開口的聲音裡已經是再難掩蓋那一絲憤怒的情緒。
“我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想或許有機會一嘗羽表兄你多年的夙願!”相對於他的劍拔弩張,秦菁臉上的光芒就是輕快明亮,她的語調輕緩,但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的確,羽表兄你現在富貴臨門萬事無憂,如果你願意完全可以在這紙醉金迷的歲月裡快意過一生,可是當年二舅舅飲恨半生的遺憾又有誰去成全?他戎馬一生為你換來的殊榮尊寵就這樣拱手於人,而你自己磨礪多年的鋒芒也要永世掩藏,終究不見天日,羽表兄自己又會甘心麼?”
這些話盤亙在蕭羽心頭多年,卻是他永遠也不能說出口的。
蕭羽心頭劇烈一震,藏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