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說著又是詞窮,馬車上的人莫名其妙變成了於氏已經讓他大為光火,但再看到秦菁竟然和藍玉衡一路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他已經隱約有些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在秦菁的行跡被晉天都發現之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時間趕到靈隱寺和秦薇會和,偏偏那個時候有人看見她進了白府,之後白奕再那麼大張旗鼓的護衛著馬車往靈隱寺趕,一般人都會想當然的以為秦菁是走投無路進而借了他來作掩護,卻不曾想白奕與她串通一氣是真,但這輛白家的馬車卻只是個幌子,為的就是吸引視線把暗中監視她的人調開,只怕秦菁本人也就是趁著自己同白奕糾纏的時機快馬加鞭從旁邊的小徑上了山了。藍玉衡肯定是聞訊趕來替他解圍的,不想也是遲了一步,不得已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動聲色的跟著秦菁一路下來。
“那個死女人,真是狡猾!”想通了這一切,想到從一開始白奕故弄玄虛的引他上鉤,藍玉華心裡一口毒火直衝天靈蓋,幾乎要將嘴裡剩下的牙齒也都一併咬碎。
“她狡猾是她的本事,你自己技不如人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裡抱怨!”藍玉衡冷嗤一聲,聲音裡帶著說盡的寒意,諷刺的看著他,“如果不是你自己行事魯莽又求勝心切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計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現在非但不思己過,還有臉在這裡抱怨一個女人的手段,我們世昌伯府的聲名都要被你毀盡了。”
朝中之事,藍玉華雖然不曾參與他卻也知道藍玉衡他們祖孫幾個謀算的大事是什麼,秦宣和秦洛到頭來只能存一個,所以他們跟秦菁結仇本就是無所謂的,只是白家在朝中的影響力畢竟不容小覷,今天他這樣公然得罪了於氏,這同大局卻是大為不利的。
藍玉華理虧,卻不願意就此服輸,仍是辯解:“大哥你也知道,我也只是一時心急,所以——”
“我在人前為你圓場是為了保全我們藍家的顏面,私底下你還要拿這樣的話來糊弄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藍玉衡臉上肌肉抽搐,讓那張本身俊美有如冠玉的臉孔上表情都顯得猙獰起來,他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藍玉華,只這一眼就讓藍玉華雙腿發軟幾欲當場給他跪下。
“大哥我——”藍玉華雖然心裡不服卻不敢辯駁,只好心虛的聳下腦袋掩飾情緒。
藍玉衡的目光森冷,仿似利劍凌遲著他的後頸,“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再聽宮裡那兩個女人的教唆去幹蠢事!”
藍玉華訝然,他會如此積極來找秦菁的晦氣的確最大的原因還是為了要替秦蘇出氣,嘴上說的光敏堂皇了是想為大局盡一份心力,說到底,他真正耿耿於懷的還是那藍淑妃宮裡出事,秦蘇連帶著受了的那些委屈。“
心事被藍玉衡一語道破,藍玉華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但是一想到秦蘇平白折了的胳膊就恨秦菁恨的牙根癢癢,所以也暫時忘了藍玉衡質問他的事情,只脖子一梗,眼中兇光畢露的強橫道,”我乾的不是蠢事!大哥你口口聲聲教導我的都是大局為重那些話,可蘇表妹和姑母她們到底也是我們藍家的人,她們在宮裡受了別人的委屈我們都不能幫著討回來,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大局?“
在幾個弟弟當中,藍玉華其實算是極為聰慧和有天分的,但只從出了一個容貌美豔秦蘇的之後,他的心思明顯的就受到左右了。
藍玉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情已經不能說是恨鐵不成剛,只是有一種輕蔑的冷意蔓延,讓他的目光顯得分外無情:”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我這並不是在與你講道理,同樣的話我已經說過太多次,但這是最後一次,嗯?“
藍玉華注意著他眼底光影的交替,心裡突然劇烈一顫,因為他突然間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大哥獨斷專行的性情跟祖父世昌伯如出一轍,他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謀劃天下大局,在他們的眼裡藍淑妃母女是棋子,而自己卻是連個棋子的用場都派不上,藍玉衡可以忍他一次兩次,但如若他再敢自作主張的破了這盤棋,他們一定會毫不手軟的活扒了他的皮。
一種源於血液的恐懼漫上心頭,藍玉華大氣不敢出,幾乎是本能的急忙脫口應道:”是——大哥!“
藍玉衡冷哼一聲,便是不再看他,仍是動作從容的打馬往山下小跑而去。
藍玉華呆愣在原地,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第一個感覺卻是腮幫子腫脹火辣辣的疼。嘴裡都是鮮血的味道,他拿舌尖兒舔了舔缺了牙齒的那塊牙床,眼中暴戾之氣瞬間瘋長——
只不過最後他也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