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獨自與他會面,臉上不覺就都瞬間布了霜。
眼見著兩人就要動手,秦菁冷不防冷過去一道冷厲的眸光,輕聲道:“你們兩個在這等著,在本宮回來之前不許妄動。”
“公主——”旋舞皺眉狠狠的跺了跺腳,靈歌飛快的權衡之下將她一把拽了回去。
秦菁不再遲疑,轉身跟著林瓊離開。
秦霄的帳子設在此後約莫半里處的一株巨木之下,秦菁也是早就命人探聽好了他的本尊是守在這處宮門才刻意選道從此處出宮的。
林瓊引著秦菁進了帳子,對著案後的秦霄恭敬一禮:“王爺,長公主到了!”
“嗯!”秦霄自案後抬頭,此時他臉上那種溫和的書生氣已經蛻變,整個人的神色顯得清冷而倨傲。
林瓊自覺的退了出去,秦霄這才放下手中書本往身後寬大的太師椅上一靠頗為閒適道:“你特意來見我的?”
“也不全是!”秦菁微笑著走上前去,隨意在下首撿了張椅子落座,這才抬頭看向案後的秦霄道:“侄女的原因是想出宮去靈隱寺取回前幾日落在那裡的一件披風的,不想這麼巧就跟北靜王叔偶遇了,偏偏王叔好客,這便不得不來打個招呼。”
“你這丫頭倒是牙尖嘴利!”她話中反諷之意明顯,秦霄洞若觀火,他卻也不氣惱,只是目光森冷靜靜的望著她道:“趁著我目前還有這個耐性,你處心積慮前來見我到底所謂何事不妨直說,是那個昏君讓你帶話來的嗎?”
“侄女愚鈍,卻不知道王叔口中所謂昏君是指何人 ?'…3uww'”秦菁抿唇輕笑卻不著急。
秦霄見她這時還有心情裝傻,目光之中就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不過他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只是冷著臉道:“那個老妖婦設計害了我母妃,他卻還要袒護,不是昏君又是什麼?我不怕實話告訴你,今日他若是不把我母妃交還,只怕這皇城之內的所有人我都不能讓你們得以善終!”
秦霄說這話時候的語氣帶了種惱羞成怒的狠厲,彷彿他會如此真就只是為了柳太妃衝冠一怒。
秦菁眼底的笑意慢慢斂去,看他時候的那眼神卻分辨不出是惋惜還是歎服。
“王叔,你敗了!”半晌之後,她緩緩的嘆息。
“什麼?”秦霄一愣,像是沒有聽清楚她的話,眉心卻因為她這副一本正經的表情而起了褶皺。
“什麼柳太妃,什麼梁太后那都不過是你的幌子,從北靜王叔你回到雲都的那天起你就開始設計盤算今天的事情了,時至今日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再蓄意扮成這樣無辜受害者的模樣還有意義嗎?”秦菁毫不避諱的看著他,極為認真的開口,所述是話題卻已經自動轉移。
此言一出,秦霄的心裡瞬時就戒備起來,他著是沒有想到秦菁會洞悉他的意圖,但轉念想到之前聽到的有關這個女孩的那些傳言,就又多了幾分興趣。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橫豎梁太后那些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很放心。
“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秦菁搖頭,聲音裡帶了輕微的一聲苦澀:“畢竟柳太妃是你的生母,這些年你們又是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深厚,虎毒不食子,同樣,若是為了你的宏圖霸業你連她也要搭進去——那這世間種種,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
秦霄的目光微微一動,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
秦菁與他四目相對,還是嘆惋:“我是沒有懷疑過你,只是從莫如風告訴我柳太妃的容顏被毀並非藥物所致時我就肯定了,這件事是早有蓄謀的。”
柳太妃的容貌並非是在一夕之間為藥物或者外力所毀,這就是莫如風冒險急著見她的理由。
柳太妃的秘密他們一直保護的很好,知情之人除了他們母子,便只有桂嬤嬤和那柳太妃貼身的那兩個婢女,而這些人又是絕對信得過的,萬沒可能對外透露此事。
秦霄萬沒想到秦菁正式開口的第一話就道破了他最有分量的一個砝碼,如同驚雷轟然在頭頂炸開,他的神思瞬時有些混亂,不覺坐直了身子脫口道:“莫如風?就是今日你帶去苗月軒的那個大夫嗎?”
那個少年,看上去平平無奇,他怎麼可能肯定的看透他與柳太妃精心策劃的這層偽裝?會不會——會不會是這個丫頭從別的渠道知道了這個秘密,但是為了保護訊息來源她又故弄玄虛?
秦霄的腦中開始飛快的判斷,一時之間卻又完全無跡可循。
秦菁淡淡的看他一眼,並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