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毫無防備之下只見到眼前寒光一閃,而他本身拽著秦菁的衣袖就極為用力,這一驟然失衡之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站穩了之後才發現他攥在手裡的那半片衣角已經和秦菁分離開來,而自己的右手背上赫然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粼粼的傷口,新鮮的血液奔湧而出,很快將他抓在手裡的那角素白的衣袖染溼了一大片。
秦菁就是藉助這個間隙已近再度自他的攻擊範圍內跑了出去,藍玉衡惱羞成怒,憤然抬頭才驚奇的發現她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已經全然褪去,不知不覺間就換上了那種獨屬於勝利者的冷蔑笑意。
他抬腳便要再追,此時便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他腳下動作略一遲疑,循聲望去,便看到一輛巨大的豪華馬車橫衝直撞的自西華門的方向快速駛來。
那車駕行駛的速度極快,並且毫不介意眼前是一片血肉橫飛的野戰場,闖進來的同時撞飛了眼前正在交戰計程車兵無數。
藍玉衡警惕的蹙眉,不遠處的秦菁卻是神態自若的自那馬車行來的方向揮了揮手,大聲道:“月七,是白四公子要出宮嗎?”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輛華麗的馬車已經奔到近前,前面正滿頭大汗駕車的人正是白奕一直貼身帶著的小廝月七。
月七不慌不忙的咧嘴衝秦菁一樂,為了沖淡周圍慘烈的廝殺聲,也故意扯著嗓子大聲的回:“回稟殿下,我們公子正是要出宮的。”
就在這一來一去之間藍玉衡恍然明白了什麼,而同時白奕身後的馬車上開了一道門,白奕一身華服自裡面探頭出來,眉目之間笑意明媚而張揚。
“本宮的婢女被人衝散了,四公子,不介意本宮搭個便車吧?”秦菁抬高了下巴,與馬車上的白奕相視一笑。
隔著幾步的距離,藍玉衡與她遙望,秦菁的腳步在不斷的後退,離他越來越遠,劍影血光交錯之下,那女子面上的笑容淡若浮雲,卻自有那麼一種從容而素淨的美,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輛馬車在快速駛近,藍玉衡下意識的向前,不巧旁邊剛好一個士兵被人一腳踢翻斜飛過來,他側身避讓,等到穩住身形再要追時那輛馬車已經駛到秦菁身後。
車子並沒有停下來,白奕自車上遞過來一隻手,秦菁回頭一把牢牢的扣住他的掌心,他手下就迅速發力將她帶上了車。
秦菁雙腳離地,白奕的另一隻手準確托住她的後腰,將她代入車廂,秦菁的身子貼靠在他懷裡,趕在車門合上的瞬間還是從容的回頭對著人群之外逐漸遠去的藍玉衡粲然一笑,別有居心的對白奕的大聲道:“本宮正要去靈隱寺取點東西,麻煩四公子捎上本宮一程吧!”
白奕並不回答,莞爾一笑,將她帶入車內砰的一聲合上車門。
那馬車行駛的速度從頭到尾都不減分毫,來去匆匆,不過片刻功夫又已經飛快的消失在視線裡。
眼前雙方士兵的廝殺還在繼續,藍玉衡一動不動的站在血腥味彌散的暖風裡,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馬車離開的那個方向,眼底殺意沸騰,於不知不覺間凍結了眼前的風景。
半晌之後他突然眸光一斂,就著手裡攥著的那半片碎布將手上傷口草草一裹,轉身提劍奔進了戰圈發了狂一般兇猛的斬殺秦霄手下那些亂黨。
馬車上,白奕將秦菁安置在靠近內側的一個軟墊上安置好,自己轉身倒了杯茶自桌上推到她手邊道。
身後的廝殺聲在逐漸遠去,秦菁回過頭來去拿那杯子的時候白奕卻沒鬆手,而是就著她握住杯沿的姿勢用手掌慢慢包裹了她的五指。
秦菁心跳一滯,愣了半晌才緩緩的抬眸向他看去,這才發現他眼中笑意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褪得乾乾淨淨。
白奕看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開口說道:“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聲音裡帶了一種很深的壓抑,誠摯的近乎懇求。
因為知道白奕肯定不同意自己以身犯險,所以秦菁出宮來見秦霄的時候並沒有提前告訴他,只是在自己出宮之後才讓墨荷去找他,讓他想辦法接應以防萬一。
其實秦菁也萬萬沒有想到最先趕到這裡的人會是藍玉衡,如果是蘇晉陽的話,也就不會有之前千鈞一髮的那一幕了——
顯然,白奕是為她的以身犯險動了怒的。
秦菁有些措愣,緊繃著唇角隔著桌子去看他,白奕皺著眉,眼底的情緒說不出是憤怒還是痛苦,而他的掌心裡卻明顯帶了些汗,暴露了他心底緊張的情緒。
秦菁沉默著與他對望,她並不想騙他,可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依然會選擇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