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普濟寺的地動事件以後,藍玉衡就一直都在懷疑,秦菁針對晉天都的意圖那般明顯卻沒有要他的命,他原以為她斷了晉天都雙腿就是惡趣味妄圖從精神上摧毀他,畢竟晉天都那般高傲的一個人,肯定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就晉天都之後的表現來看,也幾乎是證明了這一點,卻不曾想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之內這晉天都的立場竟然這般徹底的轉變了——
秦菁是他的仇人!他們應該勢不兩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搖身一變就成了她的心腹爪牙?
藍玉衡百思不得其解,其實失去晉天都這個盟友的本身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但是對方退到秦菁的陣營當中對他而言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他的目光森冷如刀靜靜的與秦菁對視,似是想要狠狠的將她撕裂,從她的血肉當中找出答案。
秦菁回望他的目光,只是回敬他以一抹素雅的淺笑。
是啊,晉天都是不可能投靠到她的陣營裡的,他們勢不兩立猶且不及,他怎麼心甘情願的替她賣命,可如果那人是他一奶同胞的孿生兄弟晉初元就另當別論了。
墨嶺步家老當家的得意愛徒,步蒼雪青梅竹馬的戀人,在步家那場滅門大火中他重傷昏迷,生生被落下的橫樑砸斷雙腿,從此只能像一個廢人一樣在地上爬行,而這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同胞的兄弟所為。
殺他師長,奪他所愛,即使他自己的一雙腿不值一提,步家滿門其餘三十五條冤魂的孽債卻是需要他這個廢人來一一討還的。
他忍辱偷生,那般屈辱的活了十年,轉瞬那個喪心病狂的罪人卻成了高高在上的大秦國師,他要為師尊報仇,他在祈寧小鎮那條荒蕪的街道上風雨無阻的等,為的就是那日酒樓之上秦菁這個天降貴人神情冷漠的一瞥。
她許諾替他報仇,他願意為她所用。
晉天都的這條線是秦菁從帶回晉初元時就開始部署設計的,那一場地動也只是個引子,截了晉天都的雙腿也只是為了讓晉初元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取而代之。
他們的孿生兄弟,在相貌身材上完全不漏破綻,即使這些年的苦痛折磨讓晉初元較之貴為國師之尊的晉天都身形上要消瘦一些,但是晉天都出事後那一個月內的變故足以讓人接受他在這一點上的變化。
所以藍玉衡想不到,包括景帝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但是這個“晉天都”就是切切實實轉身站在了秦菁的陣營裡,而且不同於他本尊的那方狂肆陰鷙不受控制,他幾乎可以說是死心塌地的在為秦菁賣命。
藍玉衡胸中怒火湧動,他越是勸慰自己要冷靜,這股莫名的火氣就越發的控制不住的往外竄,直至喉間突然湧出的一股腥甜被他強行吞嚥到了肚子裡他才猛然驚醒——
是莫如風調製的毒藥發作了!
晉天都拒絕了管海盛的殷勤舉動,自己操控著輪椅從外間進來,有小太監手忙腳亂的在內外兩間的門檻處搭了板子方便他通行。
他臉色的表情暗沉,目光陰鷙晦暗,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緩緩自門外進來,拱手對景帝道:“微臣參見陛下!”
“國師——”救星終於到了,景帝竟像個委屈的孩子似的聲音突然就軟弱下來,衝他抬抬手急切道:“朕的頭疼病又發作了,你快些給朕拿些丹藥來止一止,朕的頭痛的就快要裂開了!”
管海盛也急忙湊過去,滿臉擔憂道:“是啊國師,陛下這次疼的好像又嚴重了些,您快給他把把脈瞧瞧吧!”
晉天都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卻未如往常般上前替景帝把脈,而是直接從袖中掏出一個酒紅色的小瓷瓶遞給管海盛道:“取兩粒出來,用溫水調和了喂陛下喝下吧。”
“好!”管海盛由不得多想,也不再過問請脈的事,急忙就去取了溫水過來給衝藥。
“我來吧!”陸賢妃走過去,接了他手中茶壺,親自用瓷碗把藥汁調好,那藥汁呈濃稠的褐色,裡面更是有種濃烈的異香,味道十分刺鼻。
陸賢妃強忍著不適斷了那藥碗過來,就在這時蕭文皇后也聞訊趕到,急匆匆的跨進門口,滿臉的焦灼之色,看到秦菁卻也不好越過景帝去顧及她,仍是快步過去探了探景帝的額頭。
“臣妾聽聞皇上的頭疼病又犯了,皇上您還好嗎?”蕭文皇后道,言罷這才回身握了秦菁的手:“菁兒,你也在呢!你父皇這怎麼樣了,本宮看他臉色差得很,嚴重嗎?”
“兒臣也是過來才剛知道此事,母后您且寬心,國師已經取了丹藥來,父皇很快就會大好的。”秦菁皺著眉安撫道,說話間目光似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