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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最後一個字音吐出來,她便是狠狠的閉上眼去平復自己血管裡翻滾的血液。

秦菁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沉澱,沉默片刻之後她抬手招呼了墨荷過來把手裡剩下的半杯水遞給她。

兩個人目光交匯的一瞬間秦菁對墨荷使了個眼色,墨荷會意,立刻福了福身帶著帳子裡的一眾丫鬟退了出去,片刻之後帳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姐妹兩人,周圍的空氣一時間靜的近乎讓人覺得尷尬。

秦薇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子,當時已經發現這裡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頭,她抬眸想要從秦菁的神情間查詢出一絲端倪,卻見對方的面容平和,眼底更是一片近乎讓人心驚的沉靜光彩,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突然有一瞬間的不安穩,面上卻是極力的維持出一派自然的表情,不解道,“怎麼這樣看著我?”

“皇姐,說真的,你昨天真的把我嚇到了。”秦菁半垂了眼眸掩去眼底那種不該有的情緒,她用力的抿抿唇,再抬頭的時候突然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怕了,皇姐怕嗎?”

看似是極為關切的話語,配合上這副表情就別具深意了。

秦薇心頭猛地一跳,像是在電石火光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美眸之中瞬間掠過一層驚疑不定的光影,卻又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已經飛快的消失不見。

她的嘴唇動了動,然後虛弱的閉上眼往旁邊偏過頭去,“皇妹,我累了,想再休息會兒。”

這是個逐客令,可秦菁卻像是根本聽不懂對方的暗示一樣坐在床邊根本沒有動,如果說之前秦菁的心裡已經有十分的篤定,那麼此刻她卻是已經從秦薇這個微小的舉動中證實她之前所推斷出來的一切。

不過因為心裡早有準備,她倒也不覺得吃驚,只是移開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遠處桌案上尤且冒著熱氣的茶盞默默出神。

秦薇閉著眼,呼吸慢慢平復像是又睡著了,帳子裡一時變得極靜,放佛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才能證明這裡還是一個擁有活人存在的世界。

半晌,一直到桌上的那杯茶涼透了,秦菁才重新收回目光兀自低頭打量著自己的手指片刻,也不管秦薇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只是自顧自的平靜說道,“父皇已經命人把永安侯府的一干人等統統收押起來了,這個訊息想把姚女官還沒來得及同皇姐說吧?”

因為梁太后留了素心在這裡守著,所以秦薇剛一甦醒這訊息便已經傳了出去,是以她確實沒有單獨接觸姚女官的機會。

而景帝之所以圈禁了永安侯一家卻對這個指證他們謀害公主的姚女官無所動作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在這件事上姚女官是個徹頭徹尾的主動出擊者,倘若她在此時逃走或是有了任何不當的舉動都無疑是反向證明了她的心虛,到時候哪怕是找不到隋安來對質,她的那些所謂指控也會變得功虧一簣毫無意義。

而且當眾揭發了永安侯的忤逆大罪,這對一個一無身份二無背景的小小女官而言,本身就是個豁出性命去的賭局,要知道當初鄭碩的父親老永安侯鄭世明可是景帝的救命恩人,也正是因為鄭世明在一次行刺事件中替景帝擋劍而亡,景帝才會感念他的恩德將秦薇下嫁給了他了兒子,否則以區區一個半沒落的永安侯府的分量,只怕要角逐這個大駙馬的位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景帝對永安侯府的感情非同一般眾人皆知,而且他近年來的性情本就多變陰晴不定,當時若是他有意維護永安侯府根本不聽姚女官的分辨之詞而直接以一個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直接處置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即便是此時他已下令將此事壓下再審,這姚女官也必定感受到了自己刀尖上起舞的處境,指不定什麼時候景帝一改主意,她就會人頭落地,而能支撐她一直留在這裡把這個指控者的角色演繹到底的——

要麼她就是真的問心無愧,而要麼她就是非得要有絕對堅強的意志力,方能抵禦的住這種隨時接受死亡威脅的心裡壓力。

可偏偏這一天一夜以來這姚女官不只是行動如常,更是兢兢業業的守在秦薇的床前照顧她,把一個護主忠僕的角色扮演的不帶半分差池,如此一來看在外人眼裡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所言非虛,的確是鄭碩暗中搗鬼想要致秦薇於死,而另一種則是她們主僕二人串通一氣合謀算計了鄭碩,畢竟姚女官的話頭頭是道,揭了不少人家夫妻間的隱秘,若有不實虛構之處,秦薇醒來一經證實她仍是逃不了一個誣告之罪。

當然了,秦薇溫順大度又與世無爭的性格是被眾人看在眼裡的,大家從根本上就不信她會做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