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姚女官死死的咬著下唇,臉上露出說不盡的失望之色,秦菁微微側目,正好便與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撞了個正著,許是心虛的緣故,她馬上垂下頭去掩飾眼底的情緒,袖子底下的手指更是因為緊張而死死的攥著。
她原以為這樣景帝和梁太后就一定會處置了鄭家的,本是志在必得,卻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素來與秦薇交好的榮安長公主會站出來為鄭碩說話而徹底打亂了她全盤的計劃。
她很怕,這件事她費盡了心力謀劃,最終還是會功虧一簣。
只是這種迫切的心情她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一味的垂下頭去做掩飾。
秦菁不甚在意的看了她兩眼,輕輕嘆了口氣道,“好好照顧你家公主,本宮先行回去換身衣服,晚些時候再來探望皇姐。”
秦菁隻字不再提及方才那件事,姚女官心中詫異卻不敢多言,只是極力隱忍著點點頭道,“奴婢明白,一定盡心照顧公主。”
秦菁點點頭,抬眸四下搜尋一圈,卻見婗靖公主還一動不動的站在方才的地方像是在走神,便微微含笑的故意走到她身邊道,“婗靖公主這模樣倒像是十分為我皇姐擔心啊,還不走麼?”說完也不待她反應就越過她身邊往門口走去。
因為方才的刻意逗留,此時帳子裡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門口的侍婢撐起氈門等著秦菁出去方才放下,緊跟著卻是一聲清喝在背後響起。
“你站住!”女子的聲音清亮刺耳,又帶著說不出的憤怒情緒,婗靖公主一把甩開大帳門口的氈門追了出來。
因為她接二連三的尋釁生事,這幾天秦菁對這個女人已經厭倦到了極點,所以並不打算理會她,只是頭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你聽見沒有?”婗靖見她如此,心裡一惱,情急之下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扣住她的肩膀,阻了她的去路。
秦菁側目看一眼她落在自己肩上的嫩白小手,唇邊不覺跟著泛起一絲冷笑。
橫豎她們都是見過彼此真面目的人,在她面前秦菁倒也不必刻意偽裝自己,冷淡的情緒完全不加掩飾的開口道,“婗靖公主,有話說話,本宮勸你還是莫要對我動手動腳的好。”
自己不過是情急之下拉了她一把,婗靖一時之間有些糊塗,不明白秦菁這陰陽怪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由的蹙緊了眉頭。
秦菁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腕一把甩開,又嫌惡的彈了彈自己的肩膀。
之前在林子裡亂走的時候她身上衣服被樹枝颳了好些劃痕,此時又沾滿了血汙,這幅扮相真的是同“高貴”二字扯不上半分關係,她的這個動作無疑是給了婗靖公主一種無言的侮辱。
秦菁說完拔腿就走,婗靖臉上卻是勃然變色。
她白皙的臉孔上因為憤怒而染上一層潮紅,面容瞬間變得扭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再次一把扣住秦菁的手腕,尖銳道,“本宮叫你站住,你聾了嗎?”
婗靖的狠辣秦菁是見識過的,她很清楚事態如此發展下去婗靖下一步的動作會是什麼,但是趕在她因惱羞成怒而動手之前,秦菁卻是牽起唇角微微的笑了。
婗靖一愣,一時半會兒手下反而忘了動作,下意識的脫口道,“你笑什麼?”
“演戲啊!”秦菁眨眨眼,臉上笑容卻是更盛,緊接著她便在婗靖一臉迷茫的注視下煞有介事的四下掃視一圈,最後目光還是落回婗靖的手背上,語氣無比溫柔又帶著一絲惋惜的說道,“公主殿下你還是放開本宮的好,回頭萬一再讓國舅大人看見,以為你是對本宮做了什麼不雅的舉動,咱們彼此之間怕是說不清楚。”
雖然當時付厲染並沒有當著自己的面對婗靖怎樣,但是秦菁卻很清楚的看到了婗靖面對他時那種誠惶誠恐萬分畏懼的神情。
其實自從兩天前那匆匆一瞥之後,付厲染就再不曾露過面,大晏的使臣當中也沒有任何人在任何場合之下提及此人,就好像他真的不曾來過一般,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秦菁心裡總有種篤定的感覺,他就在這裡,隱藏在某個未知的角落裡盯著這獵場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而接下來婗靖公主的反應——
又恰恰的證明了這一點。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猛地鬆開秦菁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樣,甚至於腳下都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開半步。
當然,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而等她察覺到自己失態的時候,幾乎是氣急敗壞,卻再沒有逾矩的動作,只是遠遠指著秦菁斥道,“你少拿小舅舅來壓我,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實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