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冷,咬牙道:“是誰?”
陸賢妃低頭看了秦蘇一眼,這才像是極其不忍的對著侍立在內外兩間玄關處的一個大宮女使了個眼色道:“開啟吧,讓娘娘過目!”
“是!”那宮女應道,小心翼翼的打氣簾子。
蕭文皇后皺著眉往那門內看去,赫然發現同樣衣衫不整的藍玉華被人兩個太監挾制住跪在裡間一個通南徹北的大炕前面。
蕭文皇后心頭一顫,陸賢妃已經察言觀色的讓人重新放下門簾,舉步回到她面前,神色艱難的握了她的手道:“娘娘,您看這——許是有什麼誤會的樣子——”
“什麼誤會?”蕭文皇后目光一厲,冷聲打斷她的話。
相較於藍淑妃的狠毒無情,她雖與藍淑妃一黨不對付,但天性使然,但也不至於昧著良心落井下石,而且秦菁私底下也曾叮囑過她,即使對藍淑妃等人恨得再怎麼牙根癢癢,在人前也斷不要露出挾私報復的跡象,省的讓人捉住把柄。
“賢妃,你是宮裡的老人兒,宮裡的忌諱難道你也不懂嗎?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誰?”蕭文皇后道,說著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就又重新深吸了口氣將情緒平復下來道:“皇上知道了嗎?”
“哦,這事兒事關重大,臣妾做不得主不敢張揚,也沒敢讓旁的人插手,方才就直接打發了蘇統領去一併請了娘娘您和皇上都過來!”陸賢妃道,說著抬頭看著天色估算了一下,揣測道:“按照時間,皇上這會兒應該是正在往這趕了。”
景帝正在御書房和眾位朝臣議事,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蘇晉陽縱是去了,怕也不好明說。
蕭文皇后想了想,還是抬手招呼了李嬤嬤過來吩咐道:“你過去看看,不管怎樣一定儘快把皇上請來。”
“是,娘娘!”李嬤嬤應道,神色凝重的看了滿面淚痕的秦蘇一眼就轉身出了院子。
秦蘇本來正羞憤難當,若是可以,她定然早早離開,不會在這裡被人這般指指點點的做怪物一樣看,但她心裡也很清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在景帝到來,讓她把一切都當面做出解釋之前,她是哪裡也不能去的。
為了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火上澆油,她便只能安奈下來,不過讓她這樣去面對滿屋子奴才們曖昧不明的眼神還不得發作,真是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所以為了掩飾這種情緒,她更是越想越氣索性就眼不見為淨,憋屈的捂了臉趴在桌子上兇狠怨憤的大聲哭泣。
待到李嬤嬤走後,蕭文皇后得空這才仔細向陸賢妃詢問了事情的經過,陸賢妃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了。
蕭文皇后擰眉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做的對,千萬管好那些奴才的嘴巴,不要有什麼閒話傳出來。”
“可是——”陸賢妃一籌莫展,還待再說什麼的時候,外頭便是傳來管海盛刻意拔尖兒的嗓音唱道:“皇上駕到!”
蕭文皇后和陸賢妃彼此默契的對望一眼,都有絲如釋重負的感覺,相繼自桌旁起身迎出去。
大約是來的路上李嬤嬤已經將事情的大概對他透露了些,不等見面他那張消瘦而陰鬱的臉孔上已經彌散出一股冷然的殺氣,急匆匆的跨進門來。
“臣妾——”蕭文皇后和陸賢妃屈膝,剛要對他見禮,冷不防身後一道人影撲將上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卻是秦蘇聲淚俱下的拽了景帝袍角,悲慼的哀求道:“父皇,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啊!”
為了怕會刺激到景帝,方才醒過味來她已經匆忙的換上了陸賢妃給她的那件衣裳,只就她當前的樣子上看卻是猜測不出方才這屋子的光景會是何等香豔。
景帝被她驟然一撲,也是愣了下,回過神來見她淚光瑩瑩的一張臉,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情愫翻卷,也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嫌惡。
秦蘇將他眼中這般變化莫測的情緒看在眼裡,心頭突然一跳,下一刻景帝已經越過她去,徑自走進屋內。
“快,快給皇上看座!”陸賢妃急忙吩咐道,秦蘇手上抓著景帝的袍角不及放開,被他在行動間略一拖拽就狼狽的跌在地上。
兩個宮女急忙搬了凳子過去,景帝一屁股坐下去,冷肅暗沉的聲音就隨之飄出來:“管海盛,你還等什麼?馬上叫了人進來,把這院子裡,除了主子以外的所有人,立刻杖斃!”
皇室的顏面容不得這般踐踏,但是包括秦蘇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進門會連一句話都不問,就這樣殺伐決斷的下了命令。
整個屋裡屋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