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0部分

,我的模樣依然還是清瘦如昔,忽聽見外邊內監尖聲傳報,皇上駕到。

奕槿負手進來,俊朗的面容染著一層薄薄的倦怠之色。這也難怪,一日間先是五更天的早朝,散朝後又與幾位朝中重臣在御書房商議事宜,連午膳亦是讓內監小全子擺到在御書房側首的一間偏殿中,匆匆用了一些就罷。

他未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走過來將我一把擁入懷中,溫潤的鼻息正抵住我柔軟細嫩的後頸。

周遭伺候的宮人皆是識趣地無聲退下,我安靜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細語道:“你是不是還在惱我弄丟了風來儀?”

夜間庭院,蒸騰而起的水汽溟濛縈紆在枝梢葉尖,流連得久了就顫顫地抖落,斑駁地盛滿清冷無塵的月色,宛如一星半星潮潤的淚珠。

暈黃如醉的燭光映著他面部柔和的輪廓,呢喃細語,彷彿是不想驚碎這安謐如一片平湖的寧靜。

奕槿他抱得我很緊,箍在我身上的雙臂收得很緊,我感覺氣息一悶,全身骨骼都要齊齊地向胸腔的空隙壓迫而去。

“沒有什麼東西會來得比你更重要。”此時,他的眉心漾開褶皺,“只是這些年風來儀一直都在身邊,一時無端地找不回來了,顏顏,我是害怕……害怕,這會是一個不祥的兆頭。”

奕槿澄澈如玉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恍惚之色,他一直都是雍雅淡遠,這是我從未見過,他溼熱的唇埋在我的如雲髮絲間搜尋柔軟如珠的耳輪,舌齒蜿蜒輕綿地勾勒出耳垂的弧度,“此刻不見的風來儀,我是害怕,下一刻不見的會是你……”

他親吻的氣息愈來愈深,愈來愈密,“顏顏,你會離開我麼?”

“我……”我一時愣住,手腳霎時都僵硬起來,不知應如何回答。無覺中他已將我抱起,順勢壓倒在蓮紫滑絲錦被,錦而銀絲織就千迴百轉的如意團紋,針腳細密,裸露的手臂捱上後有些輕微的刺麻,他眼神朦朧,纏綿地吻著我白膩的側臉和脖頸,修長而清涼的指尖觸及我纖纖的鎖骨,要將寬鬆的寢衣朝一側挑開。

我的耳後如火燒般燙灼,胸腔中一顆心“砰砰”地驚跳,下意識地“啊”尖叫一聲,猛地推開他。奕槿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前一刻我還是溫馴柔弱地倚在他懷中,見他放手後,我倏地從錦被上坐起,臉色微紅地垂著頭,下巴低低地直要碰到微敞的衣領,細如蚊蚋地說道;“太醫說過我們不能……”話剛到一半,我臉色酡紅之色一層層漫上如暈如醉,羞怯地咬著牙卻再也說不下去。

太醫曾委婉暗示過,以我身體的狀況,若是侍寢只會加重病勢。

殿外傳來一陣陣橐橐凌亂的鞋聲,想必是守候在外面的宮人們聽見我的尖叫聲,以為又是舊症復發,此刻正膽顫心驚地立滿了門口,嚴陣以待地,只等裡面的吩咐。

窗外斜斜地照進一片月光,投射在牆上恍如一璧清凌凌的流水,夜風拂動微光漣漣,映得人心裡亦是一道透徹的明晰,一道恍然的闇昧。

我不敢抬頭看他,奕槿卻是仰首“哈哈”一箋,手掌覆上我的肩膀,神色自若道:“今晚是朕莽撞了,夜已深,顏顏還是歇下罷。”他說完就大步朝殿外走去,我坐在床上,手指頭絞著錦裳觸感柔滑的一角,竟是抑制不住的一陣心煩意亂。聽見外面接連著傳來簌簌跪送行禮的響動,間或著肩輿抬起的聲音,想必奕槿已經走遠了。

連著好些日子來陽光明媚,日曬充足。四月中旬的天氣,漸漸地有熱起來的勢頭。我在侍女的陪同下,時常來太液池畔走動。一頃碧波,深轍幽邃,那湖水純粹得如色澤沉沉的一汪玉璧,萬千彎如黛眉的柳枝垂下柔曼絲絛,潔若飛雪的飄絮之後,冒出無數細長的葉子長得已是鬱郁蔥茜,芊芊柳色間,偶爾空靈地傳來清脆的鳥鳴,抬頭看見一道嬌黃或黑色影子翅膀撲稜稜地飛竄過去,由不得想起前人的一句詞,翠葉藏鶯,朱簾隔燕。爐香靜逐遊絲轉。

我擯棄喧雜的眾人,身後唯讓玉笙一人跟著。在日頭下走了一會,緊貼背脊的衣衫蒙了薄薄汗意,玉笙手中拿著一柄白玉骨滾綢索紗扇,將手臂舉得高高,為我遮去些日光。

玉笙柔聲勸我回去,說這太陽猛,雖是四月間,但我的身體是萬分馬虎不得,若中了暑氣又添一層病。我執意不肯,說是近來煩悶想要散散心,玉笙知勸不過,就扶我先到陰涼處坐坐,待她去取把傘來,叮囑我千萬別自行走開。

我點頭應下了,輕搖著扇子,顧自看著遠處碧湖上圈圈散開的漣漪,層層漫漫地擁著初生蓮葉,一片片圓圓的小如青錢,水潤清透之意撲面而來。

此時剛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