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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太后捻起顆嫣紅的櫻桃,說道:“真是苦了佩姍那孩子,才兩歲就遭受這樣的罪。好端端怎會這樣,太醫可有說是什麼病?”

瑤妃道:“妾身聽昭儀宮裡的人說,頤柔公主發病時渾身滾燙,手腳抽搐,厲害起來還含糊地說些胡話,而色青黑,口吐白沫,可是嚇人。”

端雩聽得“咦”一聲,直接脫口而出道:“豈不是撞邪了?”

太后淡談地看了端雩一眼,她才快怏地閉了口,而靈犀靠在椅背上雙眸低垂,髮髻上鏤空菱花簪子垂落細細的金珠粒子顫著,顧自搖著扇子,如是在淺憩,不知她是否在聽。

瑤妃蹙著烏眉,神色為難,像是在斟酌著如何說,道:“太后,妾身也不知有些話當不當講,據說老宮人說那日照顧頤柔公主的乳母不留神,讓公主不小心跑到玉熙宮那片地界,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地病到現在。剛才公主說撞邪怕是無心一提,但太后您知道小孩予眼睛乾淨,保不準看見了什麼……”

瑤妃的聲音愈說愈低,太后驟然聽到“玉熙宮”三個字,她默自無言,原本溫和的面色竟是沉了幾分。

瑤妃自知不敢再說,而端雩生性是個無顧忌的人,三分驚訝三分憤憤地道:“頤柔的乳母未免太不中用,少說四五人怎麼連個兩歲的孩子都看不住,怎麼讓她跑到穎妃……”

未讓端雩說完,太后用力地橫了她一眼,與剛才的輕描淡寫不同,這回太后眼中頗含著些威峻之意,讓端雩噤了口。

再看去,太后容色轉霽,一派如常的和睦雍容,她面朝著瑤虻,日光卻是掃過殿中的每個人,說道:“宮裡最忌諱說那些沒根據的話,多少風波都是那些不老實的人搬弄口舌造出來的。”

太后瞥眼看瑤妃滿臉漲紅,欲辯解又不敢說,道:“哀家說的自然不是你,你進宮的年數比誰都長,哀家心裡清楚你是個有分寸、明事理的人。佩姍無故病了這些日子,宮中的謠言早就起來了,哀家因身子骨不牢靠,難得出天頤宮去,到底是在宮中多少聽聞一句,難得你有心能將此事原委告知哀家,讓哀家不至於真成了耳聾眼花的老婆子。”

聽得太后如此說,瑤妃神色大為寬解,細聲道:“難得太后肯如此體諒妾身。”

畢竟瑤妃進宮十餘年,太后對她還是幾分看重。話語間,太后挑起顆櫻桃慢慢嚼著,唇角的細紋深淺地展開,她笑道:“這日子眼見著要熱起來,但天氣炎涼不定,佩姍那孩子年幼,不慎傷著了身子也難說。若真說這病來得邪氣,就像瑤妃說的小孩子眼睛乾淨,保不準看見什麼。說不定就跟皓兒上回那樣,驚風發熱,撞見什麼神了,讓人送本祟書看看,再擇個日子燒些紙錢送祟就行了。”

我聽太后說著,想起前段日子我在文錦閣中,無意間聽見湛露姑姑說起三殿下生病送祟什麼的,大概也就是這件事。

見到瑤妃笑顏道:“太后說得極是,妾身受教了。”

今日天氣有些燥熱,天頤宮中四周蕉葉纏綣舒展,綠意蒼潤,看去蕉葉下藏著兩隻羽翎潔白的鷺鷥在戲水,激起串串水珠從細長堅硬的鳥喙上滑落下來。用過水果,高嬤嬤命人端上來銀耳蜜棗羹,湯色雪亮,皆是冰鎮得涼瓊,拿到我手中的卻是帶些溫熱。

這時,太后和煦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笑著吩咐侍從道:“去把櫻若叫來用些冰碗,別一味顧著玩了。”

櫻若歡呼著一陣風地跑來,幾縷頭髮被汗水濡溼貼在額角,嬌俏的小臉粉紅撲撲,有乳母跟上來為她拭去臉上的汗珠,浣淨雙手。她烏溜溜的眼睛看了我了眼,叫了聲“祖母”又甜膩地依偎在太后身邊。

太后撫著櫻若頭頂梳起的兩枚小鬟,感慨般地說道:“唉,宮裡的孩子自小生在富貴裡,雖說是皇子帝女,身份都尊貴無匹,卻都是多病多災的命。像娉婷那樣不必說了,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竟然養不大,而那月薏打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地鬧些病症,如今也有九歲了,哀家看著她老是病怏怏,因身體不好性格也過於文靜死板。現在又輪到佩姍無端端地就病成這樣。只有那皓兒和暾兒是男孩子,體質倒還稍微好些。”

太后眼神愛憐地看著櫻若,將那個小小的孩子摟在懷裡,“若是個個都像櫻若這樣,身子茁壯,無病無災就好了。”櫻若開心地眨巴著眼睛要說話,太后卻是拿手指輕點她幼小的鼻尖,說道:“但是千萬別像櫻若這麼滿腦子鬼精靈心思,時不時惹些事情出來,讓哀家不放心。”

太后說完,眾人都是會心一笑。

櫻若委屈地嘟著小嘴道:“皇祖母,您到底在誇櫻若,還是當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