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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陣陣的怪叫中,剎那揚起暗色千羽,漸漸平復成一片死寂。

顏傾天下 遙山眉嫵來時意2

冰璃宮內室,玉蘭色銷花紋簾幔慵懶地垂落半幅,髮髻解散,柔軟的髮絲服帖地披在細瘦的肩胛和鎖骨,我在床上抱膝坐著,默然無語。有侍女恭敬地端上寧心安神湯,伺掀我服用,我勉強喝了幾口,腸胃一陣難受又盡數吐了出來。

近日事務繁雜,幾番勞碌。太后壽宴後,奕槿本已在謹身殿歇下,接到冰璃宮中宮人的回報,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剛剛從雪芙殿出去時,朕看娘娘還是好好的,現在怎會這樣,你們這些人是怎樣侍候的?”我此時精神懨懨地靠在軟枕上,隔著薄絲簾幔,聽見奕槿醇厚的聲青,不大卻帶著攝人的威嚴。

似乎有人經不住“噗通”跪下,急促地顫聲遵 “奴婢該死……回稟皇上……娘娘大概是被郡主驚到……”

“哪個郡主?”奕槿沉聲問道。

那人還未答,我就聽見玉笙突然出聲打斷,道:“回皇上,不幹誰什麼事?是小姐那時貪看煙花,在湖畔多站了會,吹了冷風,所以身子感到略有不適,本是不大的事,宮人們一急就亂了方寸,深更半夜了還要稟報到皇上您那裡。”

玉笙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情懇在理,奕槿未有再追究什麼,這事就此作罷。

我卻是不聲不響地將大半碗寧心安神湯都倒在漱盂中。而奕槿進來看我時,見到我已飲下寧心安神湯,氣色柔緩許多,他亦是安心。他容色溫和地與我說了些話,見我面有倦意,親自扶我睡下後,方才乘著肩輿離去。

我躺在綿柔舒適的錦衾下,雖疲倦卻是睡不著,忽地朝外喊了聲:“玉笙。”

“小蛆,怎麼了?”果然她還未睡,一聽到就急匆匆地跑進來。

玉笙屏息斂神地在榻前蹲下,面容緊繃地注視著我臉上每一絲變化,而我只是靜靜仰面躺著,不言不語,睜開的眼睛看著彩繡繁複玉蘭花盛放的帳頂,重重密密地看得久了感覺眼眶乾澀,抬手覆上前額時,瞥見手腕上的扁玉鐲,溫潤純淨的玉質,映出人面淺淡的影子。

我看了心中一動,輕聲問道:“你說我和她是不是長得很像?”

陡然一句沒頭沒腦的問話,玉笙顯然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尷尬地笑兩聲,有些不自然地道:“小姐問的是慧妃麼?紫嫣小姐她……容貌是跟小姐極像,但是小姐還是更像夫人多些……”她後面的話有些含糊其辭。

我倦然地應了,白從甦醒以來,軒彰九年到軒彰十二年,這將近三年的時間中,因體質孱弱,我一直在冰璃宮中幾乎未出一步,奕槿似乎嚴令後宮中人不準來見我,也總是若有若無地阻止著讓我見到其他人。

而紫嫣,我就算之前從未見過她。遠遠地在人群中看一眼,如此驚人相似的而貌,我就能斷定我們之間必存在血脈之親。

“像,你們都這麼說罷。”我顧自朝裡面壁睡下,喃喃自言,“如果我僅是前朝顏相的義女,那麼我們就僅是名分上的兩姨表姐妹,實際上毫無血緣關係,又如何能生得那麼像。”

儘管不曾回頭,身後玉笙的神色猛然一震,她囁嚅半響,卻曉不出完整的話來,“小姐,我……這……”

我感到累了,厭倦地揮手讓她退下,那時腕上的扁玉鐲順著纖纖手臂,滑下一寸,暴露出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我記得自從我醒來,那道疤痕就在了,看樣子似乎很久以前,但好像是當初的傷口太深,致使癒合多年後的刀疤依然怵目驚心。

我伸手輕輕去摸腕上的疤,如同一道崎嶇的溝壑,粗糙而不平整的觸感,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樣猙弱恐怖的疤,居然會出現在我的身上,割得那麼深,是我自己做得麼?我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絕決如此,而又是什麼能讓我對生無半點留戀,定要走到非死不可的一步?

我曾經問過奕槿,也記得孌槿那時的神情痛極而愧疚,他什麼都未回答我,只是默然垂首,滿是憐惜地吻了那道疤,然後將我緊緊地擁在懷中,他的聲音溫柔而苦澀,重複地在我耳邊呢喃著,顏顏,以後絕對不會了.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將來的日子,我定會好好地償還你。

我神色漠然,唇角卻銜著一絲淺笑,慢慢移動玉鐲,已將那道疤痕遮住。

太后千秋節已過,緊張籌備多時的宮中也漸漸有些松乏下來,五月過半後,正是春深夏淺的時候,漸漸地有些浮熱起來,但還未到置冰塊的叫候。冰璃宮地處僻靜,四周多植蒼翠林木,當初建造時特意從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