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玉笙苦著一張臉,絞著衣角怯怯地喚了我一聲。
原來玉笙端茶給車伕的時候,不慎手一抖,那滾燙的茶水全澆在了車伕握著韁繩的手上,那車伕吃痛一時沒駕馭住馬匹,於是就裝上了迎面而來的馬車,就是景平所駕的馬車。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那車伕忍不住地甩著手連連慘叫,手背上燙紅的地方登時腫起來了一串晶瑩的燎泡。
“玉笙姑娘!”景平已經認出了車頭的玉笙,可是玉笙躲躲閃閃地不肯承認,一口咬定不認識他。本來就有些混亂的場面,那時車伕激痛交加下暴了粗口,這下惹惱了白白被撞了一下的景平。兩輛馬車頓時相持不下,爭執起來。
我聽得外面吵吵囔囔,朝向黛爾道:“黛爾,你出去看看。”可是我心知肚明,黛爾出去只能是添油加醋,吵得更厲害罷了。
果然,黛爾一見那人就是曾經在柯爾一帶,與她有過口角之爭的人,今日冤家路窄,黛爾頓時柳眉倒豎,呵斥道:“怎麼又是你,上次差點害了夫人不說,這次又無端端地撞了我家夫人的馬車!”
景平亦是不服,“是你們的車撞了上來,居然還反咬一口,真是太不講理了!”
“你……你……你這個胤人,上次饒了你,這次不說清楚休想走。”黛爾真的動了肝火衝著他喊道。
“我還有事,懶得跟你們爭執。”對面景平輕便地跳下馬車,不打算要那輛破車了,轉身就走。
我在車中看到他要離開,從袖中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銀票,疊成小小的四方角,令玉笙將銀票給他,說幾句軟和話,打個圓場,莫弄得這樣僵。
玉笙笑吟吟出去將銀票給他,“這位小哥,我真的不認識你,但是對不起,是我們有錯在前,這銀票是我家小姐給你的,賠您的馬車還有您撞傷沒有,如果傷到了就拿餘錢去看大夫。”
景平倒也硬氣,對於玉笙遞上的銀票執意不肯收,這時旁邊不明事由,又怒火中燒的黛爾一把將玉笙手中的銀票搶過,啐道:“夫人也忒厚道了,對這種人這麼客氣幹嘛!”
我坐在車裡將一隻手壓在膝上,愁眉看著他們,微微有些著急,此時銀票已在黛爾手中,這個莽撞的黛爾要害得我功虧一簣嗎?情急之下,揮手讓玉笙進來,輕聲在她耳邊囑託幾句。
玉笙再出去時,不動聲色地又將銀票拿了回來,又在景平鼻子前面一晃,顧自笑道:“黛爾說得極是,小姐真是厚道,對這種人客氣什麼?想必是自家的主子沒調教好,才這般的無禮放肆。”
“玉笙!對,我們不認識!”聽到玉笙言語中冒犯韶王,景平霎時暴跳如雷,一把奪過玉笙用雙指夾著在他眼前晃悠的銀票,挑釁道:“本來我是不想拿的,現在這錢我還偏要了,怎麼說!”
“唉。”一隻纖纖玉手將氈布厚簾挑開些微,車內之人慵懶地曼聲說道:“吵了半天,我也乏了。你們兩個怎麼連這點毫末小事都處理不好。”
顏傾天下 《顏傾天下》 第二部 故國相望隔雨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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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歷赫已經做好安排將我先送往北奴境內一處秘密的地方,那裡遠離鄢都,而且景緻幽靜,在那裡待產最好不過。離別之際,他先是捧著我的臉看了半天,又意亂情迷地吻了我多次,由於怕傷到我腹中胎兒,不敢有過多的纏綿。
“顏顏。”耶歷赫**著我宛如水緞般的長髮,又俯身親一下我嬌俏的鼻尖,“真不捨得讓你離開我。但是,你生產之後,我即刻親自去接你們母子。”
聽他信誓旦旦地承諾,我只是輕若蚊蚋地應了聲“好”。
我被送去秘密安置之前,我提出想要會一趟繁逝,畢竟那裡我住了五年,而且對於繁逝的舊主嘉瑞,我始終懷著一種特殊的感情。而且,綠蘿姑姑對此也是欣然前往。
繁逝座落的雲坪山上北有橫亙如伏龍的覃積山脈,鷹斷峰,莫雲峰,絳華峰,落鐵峰,擎簾峰五座削直的險峰直插雲霄。相比之下,雲坪山這塊彈丸之地就顯得低矮很多。在雲坪山上放眼望去,北國初春景色,山巒坡陀起伏,林木深秀濃郁,層疊交錯的深綠、碧綠猶如入畫時筆墨披離。
我在玉笙與綠蘿的攙扶下,踱步到祭祀堂中。此時已是暮色四合,祭祀堂正中閃著一壁星星點點光華的燭火,隔著昏瞑的暗色看去,那一盞盞玲瓏雅緻的蓮花燈彷彿就靜靜地浮在嫋嫋的香霧中,宛若一帆帆小舟停泊在靜水中一樣。
我示意玉笙替我去為歷代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