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侍候在我身側,並且作為陪嫁侍女跟隨我前往北奴。
一連幾日來的心事鬱結,以淚洗面,落落寡歡。我應是傷了心神,出嫁之日在即,而我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容顏消瘦,病疾纏身。早晚接連不住的咳嗽,宮中派出數名頂尖的太醫守在行宮中,為我調養身體。我咳得一日厲害過一日,他們左右卻都找不出什麼病根,只是一味地開出健體養生之藥給我服用。
玉笙心知肚明我是心病,雖是憂急,可又不敢挑破。有時目不交睫地侍候在我身邊,也是勞累得形容憔悴。
我此時正半躺在一張墊了秋香色大氅的軟榻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
“小姐。”玉笙覆在我耳邊輕聲道,“北奴迎親使來,小姐可願意見他嗎?”
“我不想見。”我淡淡說道,手指絞著柔軟的錦緞,第一次見面時,我桀驁不馴地撕了他呈上來的畫像,並且信誓旦旦地說我決不去北奴,抬到鄢都的除非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當時還倨傲地說世事難料。
現在,我苦笑,真的是世事難料。
“那我替小姐回絕了他。”玉笙小心問道。
我合眸頷首,玉笙走時彷彿輕輕地嘆息一聲,接著就隨著細碎的腳步聲消失。
暮色四合,我扶著侍女的手,緩緩地在行宮的園林中走,她們本是極力勸阻,生怕我在外面吹了冷風,使原本不佳的體質更是雪上加霜。可是我執意說屋子裡沉悶,想要出去走走,侍女們於是為披了厚重的墨藍錦緞裙袍,上面用銀絲繡成團團如意吉祥結。
我身邊的侍女皆是屏息噤聲地跟著,我只是無意地攏了攏領口,就有眼明手快地侍女為我地上精緻的純金手爐,我將它捂在裙袍袖中,暖意漸漸地從手心升了上來。
一彎清澈通透的湖水是園林的點睛之筆,我立在曲折地迴廊中看去,在這時節連秋芙蓉也盡數凋零了,唯見泠泠的湖水,透著一絲落寞,盪漾出一圈圈的漣漪。
我捂緊了手中的暖爐,吩咐道:“留下幾人陪著,剩下的都回去吧。我不喜 歡'炫。書。網'這麼多人跟著。”
領頭的兩名侍女相視著,竊竊商量一下,畢竟還是不敢拂我的意思。留下幾名能幹的,就讓剩餘的人屏退了,省的我看了心煩。
我倚著闌干坐下,一名侍女惶恐地上前,懇切地勸道:“公主這裡涼,不妨讓奴婢取了繡墊,還有蓋膝的毛毯來?”
“不用了,我早就準備了。”玉笙拿出厚實的繡墊鋪上,“玉笙知道小姐喜 歡'炫。書。網'倚著闌干坐坐,所以早就準備了。”
“玉笙你向來最為細心的。”我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玉笙在扶我坐下時觸到我的手背,問道:“手爐不暖了,可要玉笙換一個來嗎?”
我搖搖頭,就這樣顧自坐著,湖面有微風拂過,隨風吹來一些如柳絮形狀般紛紛揚揚飄搖的白花,姿態輕浮,觸到水面時就一朵一朵地湮滅無影。
一個高大清俊的身影向我這裡走來,依稀可見明黃團福暗紋的衣袂拂動。他走近時,立侍在身側的侍女都是驚得“撲通”跪地,齊聲高呼:“參見殿下!”
我轉過頭,眼神平瀾無波地看他,其實我早就看見他了。
“顏顏。”奕槿如往日一般喚我。
我竟是向他緩緩地跪下,刻意地激怒他般,語調譏誚地道:“皇妹宜睦。參見皇兄。”
侍女們驚懼得大氣都不敢喘,都是將頭壓得低低地跪在地上。
任奕槿如何深厚的涵養,可我這樣的舉動確實激怒了他。深澈的眼底有慍怒凝集,他疾速一步衝上前,抓住我兩側的手臂,猛地將我從地上拎起。
我料不到他會這樣,身體忽的失衡,加上我幾日來的體虛站不穩,整個跌倒在他的懷中。手中的暖爐滑落,骨碌碌地滾了出去,摔開的爐口有紅亮的炭火倒了出來。
“殿下!”旁邊的侍女們為奕槿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聲低呼,惙惙不安地看著奕槿,生怕奕槿會傷害到我。
“你們全都下去。”奕槿冷冷地下令道。
“可是……公主……”隨行的侍女現在退也不是,留也不是,惶然無助地看向我。玉笙擔心我,在眾人沉默中挺身而出,不卑不亢道:“殿下,小姐幾日來身體不大好。咳嗽之症時常要發作,殿下若有話對小姐說,可否讓玉笙陪著好隨時照料。”
“你們……咳咳……”我以帕掩唇,強壓下咳嗽,“都下去吧。”
玉笙雖不願,憂心惙惙地看我一眼,還是與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