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咳了幾聲,問道:“在外面的幾日,卿兒過得可好?”
“一切安好。”媽媽洞然此事的前因後果,想必爹爹並未對她隱瞞。
“到頭來還是遇上了。”媽媽幽幽嘆息。我心中一驚,我知道媽媽所指,正是太子,高奕槿。
宮闈後庭,是非險惡。媽媽從未想過讓我踏足,她寧願我像長姐顏珂那樣平常婚嫁,相夫育子,品貌埋沒又如何。而不是為家族的穩固權勢結親皇室。而浣沁姨母曾頗用心意地將我引薦給皇后,這也導致媽媽與姨母之間的失和。
“媽媽……”我小聲囁嚅。
“這也不能怪你……那麼”,媽媽垂下眼瞼,幽黑細緻的睫毛在光潔的膚色上投下玫瑰色的陰影,“卿兒,想過進宮嗎?”
我遲疑一下,搖搖頭。
媽媽卻是悠悠嘆道:“不夠堅決,怕會很難……”
我心中惴惴難安,避開媽媽如同清泓一般純澈的眼神,深到能看透人心。
“不過這樣未嘗不好……”媽媽用羅帕輕輕掩唇,強壓下幾聲咳嗽。她隔著寬大的衣袖將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指尖冰涼,手心還是溫熱柔軟。
“這幾月來,常有朝中人士造訪你爹,其中不乏顯達之人……”
“媽媽,爹爹雖已貶謫,但是在朝中猶有幾位故友,而且爹爹門下桃李成蹊,有門生拜訪也不足為奇。”我說道。
媽媽淺笑,流露一點點的無奈。
“卿兒,真這般想嗎?”媽媽倦怠地靠著軟枕,“也許別人不是吧?”
這時,有人輕叩門扉,是為媽媽端藥來的小丫鬟。
我接過藥碗,侍候媽媽服藥。
“這些藥只治症狀,不治根本,喝了不過在病痛之中增添些苦澀,不喝也罷。”媽媽推開道。
我用瓷勺攪動漆黑粘稠的藥汁,問道:“那什麼是治本之藥?”
“把它倒掉。”媽媽蒼白孱弱的手指絞著綢面,“如此……”
“卿兒,去拿筆墨,將我口述的藥方寫下來。”
媽媽博學古籍,精通樂理,其學識修養猶勝男子,我不知媽媽還通醫理。
“久病成醫,何況身體是自己的,自然更加明白癥結在何處。”
我伏在案上,按照媽媽的口述,記下藥方。媽媽猛地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