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正是坤地。見到熟識之人,我稍稍寬慰一些。
我問道:“坤地,問外的守衛呢?”
坤地道:“用了一點香,全放倒了,不過木頭人一樣杵在外面,別人一時看不出破綻。”他遞給我一個包裹,裡面是一身北奴軍服。
我給他看手中的退令旗。他立即神色肅重道:“小姐,我已經在北奴軍營外備下兩匹馬,我們即刻趕往龍吟臺。”
我道:“怕是我們策馬趕到已經晚了。”
“那麼,小姐的意思是?”
我低聲道:“先使他們內部生亂,然後舉退令旗斥退北奴大軍,才能一擊即中。”
“將帳外的女人帶進來,儘量小心。”
趁著坤地出去的空兒,我迅速地褪下狐裘,穿上那套北奴軍服,再用頭巾將長髮草草盤起。
當綺婭被坤地帶進來的時候,她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勢,眼睛睜著,不過如同死魚一般無神。
我將綺婭的身體彎曲成坐姿,使她背對門口地坐在主帳的床榻上,將我褪下的狐裘把她包住,若不細看,別人都會以為是我坐在帳中。
同時,我命令坤地用桐油沿著帳篷裡面澆上一圈,坤地道:“那北奴火攻龍吟臺,我們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那火併不好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即刻點燃,我令坤地出帳去挖來一塊冰,支撐在火把之下,等到冰融化時,火把就會按原先計劃引燃整個帳內的桐油。
一切佈置妥當之後,我與坤地走出主帳,北奴士卒的衣服單薄寬大,被夜風肆意地吹起,乍暖乍寒,我凍得牙關格格,身體顫抖,忍耐著向軍營大門走去。
坤地給門口的守衛,看從看管我計程車卒身上摸來的令牌。可那守衛頭領難纏得很,確認無疑之後,依舊不放我們透過,刁難道:“我們軍營中,好像沒有你們這樣文弱瘦小計程車兵。”
坤地假裝一個趔趄,撲到在他身上,順勢塞了一個足量的金子。
那個守衛頭領抽動幾下嘴角,竟然光明正大地將金子拿了出來,給身邊計程車兵觀看,我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他倏然抽出冷森森的彎刀,厲聲道:“這種胤人的手段居然也學會了,兄弟們,逮住他們兩個。”
我心中大呼不妙,一路下來佈置得暢通無阻,竟在這裡出了岔子。
此時,北奴軍營中騰地升起火光,紅光映著晦暗的夜色,遠處,火舌正舔恣意地著主帳,瞬間工夫火勢已蔓延開。
有士卒大喊:“主帳著火了!”
“小姐,快走!”我與坤地對視一眼,他身手極快地制住了幾個守衛,帶著我奔出北奴軍營。
翻身上馬,鞭子狠狠地抽在馬臀上,馬尖利地長嘶,流星般的奔向龍吟臺。
奕槿,堅持住,顏顏來了。
身後,北奴軍營已是混亂,索諾怕是已不能繼續安穩地在瞭望臺,看北奴按原定計劃殲滅大胤,局勢已生變,不再是他所能掌握。
龍吟臺,還是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有些地方已是燃成灰燼。北奴軍猶如潮水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衝擊這海灘搖搖欲墜的礁石。
我從腰間抽出退令旗,瞬間坤地已敏捷地將它奪到手中。
我不可思議地驚呼:“坤地!”
坤地對我拱手,說道:“奴才永遠效忠太子殿下,小姐不會武功,這退兵的事就交給奴才,小姐快去與殿下會和。”
話語間,坤地已縱馬馳向那如同巨浪壓境般的北奴軍。我回神,他已融入其間,不見蹤影。
我摘下頭巾,任髮絲飄揚,在夜色中猶如一匹柔韌黑亮的綢緞。
我看見在龍吟臺的斷壁殘垣間,奕槿手執長劍而立,想當年的聖祖皇帝手執龍吟寶劍,叱吒漠北,他,聰明、強勢、縝密、揮斥方遒,他是聖祖的子裔,君臨天下的氣勢,在最千鈞一髮的時刻強大的釋放出來。
奕槿眉宇間流露的堅毅、英勇,自若地指揮所餘不多的侍衛,如何利用火勢減退攻擊,縮小損失。八大侍衛在奕槿周圍擺出固若金湯的八卦陣圖,只是缺失了第二位。
我大喊:“奕槿!”
他看見我,長時的苦戰令他面容有些疲憊憔悴,但即使處在狼藉的血汙中,他全身彷彿依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純淨的光華。昔日只道是如玉少年,今日恍如天降戰神。
我下馬,侍衛身形移動,我從八卦缺一的坤為地位衝入陣中。
“顏顏。”他喚我道,“我還以為你已安全抵達雪涵關。”
我梳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