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窒息了,心跳驀地跳漏了幾拍,一陣冰涼從四肢蔓延過來。
索諾。那個脅持過我兩次,一次偷虎符,一次出集州城門的索諾。
片刻驚異之後,我的雙頰依舊浮起宜時的笑靨,我今日化的是**嬌俏的飛霞妝,淡淡隱約著珍珠潤澤的光澤,與耳墜上的珠光相應。一顰一笑,面若一瓣**嫣然的桃花,盈盈開綻。
我為奕槿的金樽中斟上琥珀般的美酒,手上的白玉鸞鳳鐲與金樽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索諾的眼神掃過我,目光冷峻,說道:“大胤太子真是會享受,到哪都帶著美人,時時不忘享樂。”
這話說得辛辣、挑釁,我們身後的侍衛已是睚眥欲裂,按捺不住。
我看著奕槿俊美柔和的側臉,依然寧靜恬淡,他揚手受斥退侍衛,“哦,本宮聽聞王子還攜帶了一班絕色舞姬,論到享受,本宮只極王子二一。”
我此時坐在奕槿身側,衣飾舉止,無一不昭示我是他的寵姬。龍吟臺為大胤所有,按照禮儀,直視翁主的寵姬,是不合禮儀的。而索諾卻是毫不避諱地盯著我,說道:“你身邊的美人,孤看來可是眼熟得很。”
我握緊手中的金樽,因手指微顫,杯中的酒液灩光漣漣。奕槿並不看我,笑容淺淡,“說笑了,人有相似而已。”
此時,鐘鼓鳴響,舞樂方起。
奕槿說的不差,索諾果然攜帶了一班舞姬。
隨著啟奏輕緩的鼓點,八名舞姬已踏上大殿的紅毯。舞姬雲鬢高聳,額間貼赤紅色抹金粉花鈿,著輕盈舒捲的紗綃舞衣,面蒙輕紗。身段浮凸妖嬈,蜜合色的**披飾瓔珞。赤足,纖細的足腕上戴著一串金鈴,隨著舞步,玲玲作響。
我無心於此,自從入座,索諾的目光在一直在我身上來回,看得我心中生起一陣粗糙。
舞姬舞步輕柔,回眸淺笑,兩靨生輝。瞬間,輕舒廣袖,一道虹暈自袖間飛出,俄而,舞動雙臂,似乎煙繚霧亂,甚是綺麗。
歌舞靡靡,越是平靜,卻越是令人心神不寧。舞姬紛飛翻舞的長袖,於我看來,卻猶如蜿蜒斑斕的毒蛇,觸目愈是驚心。
我依偎在奕槿身側,刻意地躲避索諾射來的目光。我手執金樽,卻是滴酒未沾,漣漣酒液映出兩人並肩的身影。
“害怕嗎?”奕槿問我,笑容猶如一夜開綻的純白木槿,他的話語堅定,“我定能確保你全身而退。”
我心中一沉,向他嫣然一笑,“是我們。”
奕槿眼中盈滿欣喜的光芒,他伸展手臂擁住我的雙肩,將唇伏在我耳邊道:“對,是我們。”
酒過三巡,鼓點漸漸稀落下來。舞姬在恣意旋舞后,在地毯上落定,形狀如一朵清漣捧出的蓮花。
我依從奕槿的計劃,立即離開,前往與奕楦、盛酼會和。
宴席間,佯作不勝酒力,由侍衛陪同往龍吟後閣,稍做休息。當我走過重重帷幔,其間曲折幽暗,已是索諾目力不及,我才感覺心中稍稍安寧了一些。
我走進事先預置的房間,找到坤地查探後壓在綠釉狻猊香爐下的紙條,寫著:臺後,沿小道右出幾十步,小門左數第六,無兵。
我看過後,將紙條塞入香爐中,寸寸燃成灰燼。此時我猶豫起來,心中忐忑,在房中躊躇一會。
最後,決定按坤地留言所說,出龍吟臺,前往雪涵關。
我躍上預備好的白馬。這匹馬性格最為溫順,容易駕馭,而且,皮毛為白色,在一片皓白的雪地中,最不易被發覺。我輕揚皮鞭,白馬打了個響鼻,走動起來。
此時,我聽見前廳傳來整飭兵器、十足操練的聲音。我心中一驚,兵戈舞!正是以這支舞的最後一個節奏作為龍吟臺發兵的訊號,然後以火光示意雪涵關嚴陣以待的將士進攻。
我看了前廳一眼。默唸:奕槿一切小心。策馬而去。
我按照坤地的指示,順利地出龍吟臺。御馬往西南方向跑去。我裹緊身上的白色狐裘,儘量不露出紅色的裡裙。
白色的馬,白色的人,除深深淺淺的馬蹄印不能掩隱外,幾乎是融於這紛莽的雪色之中。
我已策馬而奔,距龍吟臺已有一段的距離。
這時,雪地中突然出現三個黑影,有如牛犢般大小,前肢微曲,呲牙咧嘴,一雙幽亮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我。
我倒抽一口冷颼颼的涼氣,不是狼,而是兇狠無比的獒犬。
三隻獒犬圍成圓向我逼近,肌肉發達的頸部覆蓋的鬃毛根根直立。我座下的白馬不安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