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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置,移形換位的瞬間,元君迅疾出腿踢翻了紫檀鳳座,擋下丹姬的一次攻擊。

濃重的墨色在絲絲縷縷的雲朵間化開,散落著的幾星微弱螢火無風猝滅,整個湮塵宮像是在漸漸地沉入冥界,兜頭兜臉地黑暗彷彿一張厚幕覆蓋下來。

“元君,你……”

“趕快離開!”我感覺到元君握著我的手上佈滿黏溼的汗意,面對如此強勢的丹姬,她此刻也不是完全的鎮定。

電光石火間,我幾乎認為是自己的錯覺,半空中浮凸出兩泓虛幻的幽藍。

“躲開!”元君厲喝,身體被猛然拉著傾向一側,我來不及撥出一聲,只感覺左臂像是被利刃劃過,極其輕微的痛感。豁然間已是眼前白光大盛,我與元君已經衝出湮塵宮外。

此刻,我的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驚愕,站在宮外玉石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去,黑壓壓全是鎧甲森然的軍隊,戟槍生寒,分成兩支正在激烈地混戰,將整個湮塵宮圍鎖得水潑不進,殺喊聲震動天地。

我曾經親身經歷戰事,但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兩軍交戰,見此不由一口冷氣烈烈地灌入胸腔中。

“元君,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瞬間,丹姬已然衝出,眼神陰戾如刀,恨恨地剮向元君,“元君!你不要後悔!你決定幫琅嬛而來對付我!”

“丹姬,枉我們相識十數年。”元君冷靜地將我護在身後,秀雅的雙眉橫張,“我不是幫她,而是絕不允許有人傷害浣昭夫人的女兒!”

“你對浣昭夫人真是愚忠!”丹姬怒叱道。

寥廓空寂的玉階上,我們的身後是漸漸沉熄下去的落暉漫意地渲染出此時的暮色四合,頹然得好似一朵開敗的殘花,被摧折著漸漸凋零。

漠北荒僻土窯中,她曾巧施易容之術,幫我躲過鴇母的算計,“帶著這樣美麗的一張臉上路,可不是很方便。”

姥姥過世那晚,我擅自焚燬遺詔,在眾人震驚之下,她從容而略帶嘲諷道,“你倒是有些膽色,璉姥姥留下的遺詔都敢改。”

彌衫之戰,奕析因箭穿心腑,而藥石無靈。我整個人癱軟地跪在病榻前,痛苦欲絕之際,她冷冷地丟下一句,“琅嬛,難得見到你如此地緊張一個人……看來你並不冷血……我還以為你生來就是漠視和踐踏別人對你的好……”

那些士卒如同洶湧的浪潮般要衝上湮塵宮,無數屍身橫七豎八地倒在臺階上,這裡曾是她的舊樓,現在鳳祗中最乾淨的地方也染上了血汙,殷紅凌亂的血與盛開的紅棘花的顏色交融在一起。我此刻的心境不是驚駭,而是從某個深處漫山悲涼,連綿不絕的火光照亮了我眉心的一線流火的印記,那是姥姥給我的印記。

“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我在元君錯愕的眼神中,一把推開她的保護,無懼地走上前一步面朝丹姬。

丹姬傲睨其下,她獨立風間,一抹身影清煞孤絕,看得出情勢漸漸於她不利。

“琅嬛!”

元君追上來時,丹姬根本一絲頭髮都還未傷到我,她就幽眇遠去,左肩上一朵嫣紅的紅棘觸目驚心地盛開著,夢囈般輕輕地道:“你會死……你一定會死……”

極度緊繃之下,我一時鬆弛脫力,捂住左臂的手慢慢滑下,素杉挑破,上臂的**割出兩道極淺的口子,腥豔的血絲半凝上白皙如玉的掌心。

我再次清醒時人已在韶王府上,我未完全睜開眼就將手摸索著探向小腹。我極害怕像上次那樣等到我醒來時孩子己經永遠沒了。

“顏顏,別怕,孩子還在。”奕析緊緊地握住我一隻顫抖不已手,將我輕輕托起放在柔軟的靠墊上。

我聞言,心中酸楚得快要哭出來,直到確認那個小生靈還安然地在我腹中時,身子才疲軟地倒在靠墊上,緩緩地舒出日氣.

我想起姥姥祭日那晚,也就是丹姬謀動變亂的那晚。元君率先折回,後得到刃雪相助,丹姬及其屬下無法力敵。逼到藏香閣時,丹姬近乎瘋癲地斬盡一手調養起來的藥奴,拿著火炬點燃了閣中洋洋數萬卷的書,將她自己與藏香閣一起在熊熊烈火中焚燬,閣中盡是紙張竹簡木犢,觸火即燃。鳳祗先祖瀝盡數代人心血而流傳下來醫藥典籍,以及在世間絕跡、價比千金的珍稀草藥,皆在那場火中付之一炬。

在湮塵宮中,元君當機立斷地將我推向一邊,我沒有受其他的傷,僅是被掠過身側的箭鏃割破了左臂的** ,而且傷口極淺,上藥後幾日就完全癒合了。

經歷丹姬一事,幸虧元君,才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