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糕點,蕭皇貴妃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她從來分不清兩個兒子,她給寧軒吃了兩次,從這一點來說,太子是幸運的。
太子聽罷前因後果,沉默半晌方道:“我沒你這麼大方,我無法原諒!
人都死了,原諒與不原諒,又有什麼區別?寧軒也不想多說什麼,之所以對太子說這番話,是不想他心中老是有這麼一根刺,這樣苦的是自己。
他頭痛的是另一件事,從那張喜帖上,他已經知道蘇一笑就是納蘭容卿。試想這個世上除了納蘭容卿,他還想不到哪個人膽敢染指他的人,而喜帖上的名字卻是蘇一笑,聯絡之前他所懷疑的,種種跡象表明了納蘭容卿與蘇一笑,本就是一個人!
至於他如何聯想到是此人殺了他的生母,應歸功於他的小妻子,她有記日記的習慣,她失蹤後,他每日每夜都會守在她的房間,仔細想著一切有可能的線索,列舉出來,第二天又繼續尋找她,他夜不能寐,便起來翻看她的東西,一件件地檢視,累了就捧著她用過的東西,隨便倒頭便睡。找著找著,有一天他就在一個上了鎖的小盒子裡找到了她寫下的一張張信箋,於是他知道了納蘭容卿與蘇一笑就是同一個人,他有可能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
有了駱靈的記述,當初的一切就能夠解釋了。
蕭皇貴妃可以當沒有他這個兒子,可是寧軒不能,當他聽了蘇嬤嬤告之一切後,更是無比同情母親的遭遇,那段時間的蕭皇貴妃有些反常,她不再漠視一切,尤其是寧軒這個兒子。以前他去看她,她從來不會正眼看他,不管他說什麼,都充耳不聞。可是那一陣子,他發現她會悄悄地看他,只是當他視線調過去時,那目光就溜走了。
她確實有病,她一氣生了兩個兒子,產後身子一直不大好,加上心病和自己的刻意為之,一直沉痾難愈,那一陣子,她的狀況越來越糟,蘇嬤嬤暗地裡告訴寧軒,蕭皇貴妃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因為她心事已了,這人一旦沒了追求,就會衰下去,以她之疾,這樣一來,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術。
寧軒那時候不明白母妃的心事是什麼,現在結合種種,卻已推斷了出來,蘇一笑就是蕭皇貴妃那已解的心事,他記得蘇一笑慣用左手,很後悔自己以前沒有注意,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的右手腕上,應該衣個雪花狀的胎記。
那天他忍不住,透過自己安排的人手,悄悄潛進宮去探望母妃,正趕上蕭皇貴妃被刺,他不能讓人發現,只得追著刺客而出,出了宮兩人交手之際,他打斷了刺客的兵器,在那人用手過招之時,他在其右手腕上看到了一個獨特的雪花胎記,隨後謝將軍帶兵趕到,他怕引起麻煩,便引了謝將軍去追,自己返回。
蕭皇貴妃之所以在臨終前要求見他這個兒子,就是要他一個承諾,要求他不要向那名刺客尋仇,她應該早就看到了那個雪花狀的胎記,那是她和納蘭軾的兒子所獨有的,那樣獨特的胎記,這世上絕對不可能有重複,所以她會這麼地相信蘇一笑,因為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孩子,他沒有死。
至於蘇一笑為何要殺死蕭皇貴妃,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可能是蕭皇貴妃的兒子,這一切,唯有當事人才知道。
蘇一笑殺死了自己的生母,現如今又要搶自己的妻子,偏偏寧軒向母親發過誓,此生絕不殺他,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親哥哥,他要怎麼辦?
他告訴太子,當日的刺客極有可能就是蘇一笑,但關於蘇一笑可能是他們同母異父的兄長一事,他沒有說,他的心中是矛盾的,答應了母親的事,他不會違背,可是要他放過蘇一笑,哪怕是親兄弟,也做不到。
他問太子:“子徹,你會與親兄弟刀劍相向嗎?”
太子看他一眼道:“對你,不會!阿軒,只要你不先對我動手,我絕對不會動你,我相信你也不會害我,對嗎?若是你有這個心,今天的我就不會站在這裡。”
“其他人呢?”
“他們……”太子冷笑一聲,“他們和你不一樣,這怪不得我,是他們先動手的!”
寧軒放心了,如果太子能對其他兄弟動刀,那麼,對蘇一笑也一樣,他是答應了母親不殺蘇一笑,可是太子沒有答應過,這一次,真的少不得要藉助太子。
蘇一笑不該殺了他的母親,更不該搶他的女人!
似乎是為了印證太子的說法,他們這一路上並不太平,遭遇了三次堵截,分屬不同的人馬,儘管那些人都穿得像山賊,可是他們知道那只是假像。
太子帶在身邊的禁軍護衛,看來也並非原班人馬,據寧軒所知,禁軍中沒有這麼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