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輕撫她柔順的頭髮。
“嗯。”
“對不起。”
君若轉頭看向他,昏暗的燈光裡,他臉上帶著歉意。
君若忽然就笑了。
“不用對不起。”
今日的她像及了畫上的模樣,沒有傾城的五官,卻有著讓人震撼、難忘的氣質和神 韻。
她不會忘記自己掀開蓋頭時,卓寒宇震驚的眼神,那眼神並不陌生,她在如夫人眼裡見過,在林小雨眼裡見過,在上官鶴鳴眼中見過。
卓寒曦看著笑靨如花的君若,只覺心裡一片恐慌,他忽然一把抱過她。
“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會在我身旁的,是嗎?”
“只要三皇子遵守合約約定,君若自是不會離開。”
昏暗的燈光中,她的聲音格外冷靜。
卓寒曦放開她,疑惑的看向她,為什麼,為什麼她這般冷淡。
君若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睡吧。”她說著徑自躺了下來。
漠蘭城。
君若單手托腮坐於窗前,窗外是清 一 色的玉蘭花,那朵朵白色的玉蘭盛放在枝頭,讓人移不開眼。
隔壁的窗戶吱呀開啟,露出一個人的身影。
“若——”卓寒曦歡快的朝她笑著。
君若似是不捨般將目光從玉蘭花移至卓寒曦身上,這些天他百般討好,就擔心她會不高興。
“嗨。”君若不知說什麼,吐出了這麼一個字。
“若,下棋不?”
“不了,還有些事要交代玉容。”
這些天,她小心翼翼將心放回原處,卓寒曦並沒錯,錯的是她自己,她不該動心,不該明知向前會萬劫不復還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他們有契約,不過是契約婚姻罷了。
君若已經想通了,只是不知該如何對他。
夜裡,君若在滿城的玉蘭花中沉沉入睡。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才起床,馬車上顛簸了大半個月,讓君若覺得能睡床真是件極幸福的事情。
若君就化謐。碧春為君若穿衣服,芊夏端來洗漱水,容嬤嬤指揮著小宮女端來早膳。君若不待碧春將她身上的衣服穿整齊,便急急跑到窗邊看外面的玉蘭花。
只見昨夜入睡前還在月光下盛放的玉蘭,如今齊齊枯死,放眼望去,沒有一株存活。
“死了滿城的玉蘭樹都死了。”一個人搖頭嘆息著從君若窗前走過。
“一夜之間竟然毫無徵兆全死了,莫非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成?”
“你沒聽說嗎?昨日三皇子進城了。”
“三皇子?你是說從小被國師預言不祥,被貶至西漠那個三皇子?”
“除了他還有誰?”
……
議論聲漸漸走遠,君若聽得心裡一陣發涼,是誰這麼歹毒如此陷害卓寒曦。眼前忽然閃過他寂寥的背影,君若朝門外走去。
“公主,還沒梳頭呢?”門重重的合上,隔住了容嬤嬤的嘮叨。
卓寒曦門口,御風看到君若有些意外,這幾日她對主子的態度他看在眼裡,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是該離他更遠嗎?
君若看了他一眼,上前敲門,裡面許久未應,她開門進去。映入眼瞼的是一個白色、修長的身影,清冷而寂寥,墨色的發披散著,顯得整個身影多了幾分憂鬱的氣息。
“你起來了?我還想著過來叫你起床呢?”君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
卓寒曦轉過身來,似是沒料到君若會來,沒有狂喜,他就那麼看著她。
“怎麼也不叫個人來給你梳頭,你不會是在等我吧。”君若笑著走過去,“走吧,我給你梳。”她說著拉起他的手,將他拉到梳妝鏡前。
她梳得很認真,而他就那麼看著鏡裡披散著頭髮替他梳頭的她。
“若。”
“嗯。”
“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君若漫不經心的回著,隨即忽然抬頭看著鏡中的卓寒曦道:“嗯,好像是有點擔心。”
卓寒曦的眼神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在聖京的時候,你不是說要讓我自由自在生活麼,如今看來,神啟這潭水比聖天還深,本姑娘擔心以後的日子過得比聖京還不順心。”
卓寒曦暗暗吁了口氣,原來她什麼都明白,果然是個心思剔透的女子。
“若,是我拖累了你。”他滿臉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