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赫連懿。
楚姒清壓低聲線,緊了緊手中的劍,“暗夜門的人,凝香丸和你的命,選一樣吧!”
赫連懿掩在被子裡,薄唇彎起讚賞的弧度。好個鬼丫頭,竟將這汙水潑給暗夜門。
皇帝聞言冷斥,“怎麼?你們門主沒膽闖皇宮了嗎?竟派一個蝦兵蟹將?”
“我只要凝香丸!”楚姒清冷聲脅迫,加重手中的力道,皇帝的脖子便蜿蜒出一道血痕,楚姒清耐心有限,如果他再不說,她既有可能就此瞭解一代君王,一個殺手是為達目的,是不會顧及其他的!
☆、041不是逞強
“朕給你!”皇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唯有忍氣吞聲指了指那檀木錦盒。
果然在那裡,楚姒清心中一喜,推搡著皇帝走近那漆紅的長桌。
赫連懿掀開被褥的一角,眉宇間凝聚著揮之不去的憂色,他從腰間抽出軟劍,思忖著待會該如何一擊即中。
或許,該讓那丫頭吃點苦,挫挫她的傲氣。
楚姒清一手挾持著皇帝,一手迫不及待開啟檀木錦盒,卻不想,裡頭驟然彈出白色石灰狀的煙霧,她儘管第一時間閉眼,用手遮擋,卻依然毫無倖免中了招。
“哼!”皇帝冷笑一聲,他挖空心思擺放的錦盒是專門用來對付赫連懿的,貪婪無知的人只會被華麗的外殼所吸引,果不其然。
楚姒清雙目刺痛難耐,頓時陷入一片白茫茫的絕望境地,
“朕方才已經派人將凝香丸。連夜送到六王府,此時早已入藥,你來晚了,這世上再無凝香丸。”
入藥?楚姒清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楚懷遇和慕容子喧怕是心疼楚嫣然多受一分苦,竟如此迫不及待跟皇帝求了凝香丸。
此時,楚姒清失神之際,立於左側的皇帝竟將長劍直刺她的身體。
就當她以為必死無疑之時,一抹黑影飛速掠了過來,“鏗”的一聲巨響斬斷皇帝手裡的寶劍,一陣天旋地轉間,楚姒清不知身在何處。
只曉得大批的禁衛軍聞聲闖了進來,赫連懿帶著她滾上龍床,暗下一道機關,兩人順利逃脫了那守衛森嚴的皇宮內院。
***
溪邊,清水潺潺流著,細碎的聲響在靜夜裡格外孤寂,飄渺。
赫連懿環抱著楚姒清,一路疾走這才停下來喘息。
“痛!”楚姒清彎腰捂住火辣辣的雙眼,忍不住低吟出聲。
“還知道痛?不是很能耐嗎?”赫連懿毫不避諱地奚落,負手而立站於楚姒清身後,一雙墨黑的眸子流轉著太多複雜的情愫。
楚姒清心中一堵,禁了聲。強忍著巨痛,而後伸手掬了溪水擦拭眼睛。
洗了半晌,她的眼前依舊是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巨大的恐慌蔓延開來,仿若整個世界僅剩她一人。
“洛!”楚姒清哽咽著喊出聲,她從來不是脆弱的人,此刻卻怕極了這種悲涼無助之感,不敢想象,一個殺手瞎了眼往後的命運會如何?
“別怕!”低沉透著沙啞的男聲自身後傳來,仿若一劑上好的安神湯,讓楚姒清慌亂、恐懼的心漸漸平復。
他溫熱寬廣的大掌緊緊裹住她微涼的柔荑,帶著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她的眼睛很痛吧,換做男子也承受不住那痛,而她連著一滴眼淚都沒掉,堅強地讓人心疼。
“還要逞強嗎?不聽勸告?”
“我不是逞強好勝,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你懂什麼?赫連懿,笑話也看完了,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楚姒清不知為何,一股深切的委屈蔓延開來,說出的話便顯得孩子氣。
☆、042眼睛會瞎
她說罷,猛地抽回手,冷若冰霜地抱膝坐在一邊。
赫連懿怔了怔,心中雖有氣,但能肚量容人,他無奈地彎了彎唇,一語不發地牽過楚姒清的手,“不想成瞎子的話,從即刻起將自己交給我。”
楚姒清看不見男人此刻的神情,卻感受地到那雙寬厚的大手帶給她的一抹安定。
赫連懿扶著楚姒清,將她的眼睛重新悉心地清洗一道,再上了些止痛藥,漸漸地,她能瞥見朦朧的月色。
“赫連懿,我的眼睛會瞎嗎?”楚姒清疲累地坐到岩石上,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緊凝著那張鬼面。
赫連懿神色微凝,很快打斷她的話,“胡說什麼?不過是普通的石灰粉,你不要杞人憂天。”
他邊說著,邊抬手撫上她漂亮的眼睫,深深的自責蔓延開來。他忽然沒有勇氣去看那雙純淨如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