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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父連災民的銀子也敢貪,這官想來也做不長久,儘早跟他脫離關係,未嘗不是明智之舉。

唐雲暖手上自然沒有這麼多錢,唯有乘一頂小轎親自去了一趟山月塢,雖然她心裡很清楚,許如澈手上一定也沒有這麼多現銀。

旱災肆虐,永平府的大財主們身價全部縮水,雙春樓這種高檔酒樓自然少了不少客源,幸而許如澈是個腦筋活絡的,想出了個粗糧細作的法子,將飯菜價格下調了不少,賓客滿樓的狀況才又維持了下來。

只是盈利自然就少了許多,砂糖同甘蔗酒的買賣也同樣萎縮了不少,再兼屯糧跟開渠的花費,許如澈早就心力交瘁了。

唐雲暖站到許如澈面前時,半月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已近消瘦了不少,眼白處滿是血絲,唐雲暖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個能幹的表哥,當下將段夫人說給她的安眠香料留下不少。

“你夜裡點著這香,想來也能睡得好些,不至於眼睛紅成這樣。”

許如澈眼眸一亮,不由得笑出來,連日來奔忙所被曬黑的小麥色面板映襯著他的牙齒越發潔白。

“你這香不好用。”

唐雲暖有些惱了:“表哥又沒用過,如何知道不好用呢?”

許如澈笑意更深,伸手彈了唐雲暖的鼻尖道:“你只說我眼睛紅,卻不知道自己眼睛也紅得如同兔子一般,若是好用,你為何還夜不能寐呢。要不就是……”

唐雲暖眼見許如澈笑得促狹,便知道他接下來沒有好話,只聽他道:“要不就是世子爺送來的玉枕是個妖物,日日讓你心亂睡不下吧。”

唐雲暖聽這打趣實在過分,咬牙收起香料:“表哥還有興致調侃,可見這農莊跟買賣並沒累著你,倒是雲暖多心了。”

許如澈本是見唐雲暖總是一臉憂愁,想說幾個笑話讓她開心,眼見唐雲暖怒了,便伸手去搶那香料:

“只是逗你的,如何當真了,還不快給我。”

兩個人一搶一奪,許如澈的手便觸到唐雲暖的指頭上,少年特有的燥熱便自指尖傳到唐雲暖清冷的手上,唐雲暖畢竟已經習慣了自己古代閨中少女的身份,登時便把手抽了回去。

再看許如澈一臉正大光明的微笑,只因他是市井出身並不太講究這個,反襯得唐雲暖有些多心謹慎。

唐雲暖便尷尬道:“今日來,卻不是跟表哥開玩笑的,只是雲暖今日有些事要求表哥。”

許如澈便收斂了笑容:“我就知道你大半夜來不是給我送香料的,你從來行事謹慎,想來是在喬家受了委屈了?”

唐雲暖很有些佩服這個表哥的通透,怨不得將生意交給許如澈後收入日漸豐厚起來,若說秦君凌最會武鬥,唐風和最通文墨,那麼許如澈便是那最通曉人情世故的奇才了。

唐雲暖臉上黯然的一瞬沒有瞞過許如澈,他當即就有些惱怒:

“果然是你姑父因海大叔沒有挖出水源來遷怒於你麼?這地下水深到何處誰也不能確定,他為難你一個姑娘做什麼,他不也是為了政績而賭這一次的麼?”

唐雲暖嘆了一聲氣:“說是這麼說,可是他手握賑災銀子遲遲不肯放給百姓,本心是想著咱們挖出水來抵擋旱情,他便能白得了這一大筆銀子,可如今咱們挖不出水來,我姑父便唯有折磨我姑母來要挾我了。”

許如澈一個拳頭砸在桌子上:“這個貪贓枉法的王八蛋,怨不得如今外面民怨沸騰,原來朝廷的銀子早就到了,他卻草菅人命,一毛不拔,難道滿府的百姓就眼睜睜等死麼?”

唐雲暖跟許如澈一樣,心裡是篤定胡一海能夠挖出水來,道理很簡單,胡一海已經用全村人的命來做保,那樣一個耿直的血性漢子,沒有一定的把握絕不會用村民的命運開玩笑。

只是如今挖出水也是替喬一本的貪贓枉法做嫁衣,唐雲暖對於挖水源的心便淡了許多。

許如澈雖然是個有主意的人,但在他心裡,唐雲暖才是那個有大智慧的,他雖是七尺男兒,卻處處都唯唐雲暖是瞻。

“雲妹妹,事到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唐雲暖正要說話,忽然聽見門外嘩啦一聲,彷彿是有人弄翻了什麼東西。

許如澈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一見有人偷聽,三步並作兩步就從了出去,門外果然站著一個人,唐雲暖定睛去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段明朗。

月光融融,段明朗一身桑麻白曲裾深衣,表情卻是一臉驚慌失措,足下是散落在地的數十粒黑白圍棋子。

許如澈一見是段明朗當即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