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翼天挖了一勺黑土，放在口中。

又澀又鹹，難以下嚥。

它的外表和它的內在一樣名副其實，根本沒有可期待的餘地。

還是試試那雛菊，也許它的味道，會比這黑土強上許多。

鳳翼天用手捏過一朵，直接塞進嘴巴，嚼了幾下，很苦，不過味道比那黑土強了許多。

如此反覆數次之後，鳳翼天的小腹內，一股暖流緩緩激盪而過，說不出的舒適。

終於，顏初瑤的素手伸過來，蓋住鳳翼天吃了一小半的盤子，“夠了！”

“我還可以再吃。”其實吃多了，感覺和那多爪成蟲一樣，味覺感官就會變得麻木，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沒太大區別。

為了取悅於她，鳳翼天已經不把胃當成自己的了。

“別急，還有下一道菜。”她面無表情的把盤子撤走，奉上第三道。

“瑤瑤，怎麼生氣了？”鳳翼天不解極了，他明明都按照了她的意思去做，怎麼顏初瑤反而收了笑意，繃著臉，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拾起來。

“沒生氣，你吃吧。”聲音冷冰冰，動作卻輕柔極了。

這次盤子裡，裝了兩枚藥丸，一紅一綠，霎是好看。

到目前為止，也只有這道菜最是正常。

雙指拈起一顆，鳳翼天也不問是什麼了，直接就往嘴巴里送。

顏初瑤一字一頓道，“這是毒藥。”

紅色的藥丸子已經到了唇邊，幾乎只差一點點，就被鳳翼天捲入舌下，聽見顏初瑤的提醒，他下意識的停頓住。

“沒騙你，真的是毒藥。”顏初瑤泛出冷冷的一抹笑，“紅色的穿腸，綠色的斷魂，兩顆要是一起吃下去，神仙都難救。”

☆、番外之《拐了夜王回古代》68

鳳翼天倒真不明白顏初瑤的用意了。

想毒死他嗎？

塞到了嘴邊卻還出言提醒，讓他知道這不是大補丸，而是穿腸的毒藥。

不想毒死他？

偏偏又把這要命的玩意兒端上來，放在他眼前，還擺明了這就是一道菜，專門為他而準備。

顏初瑤的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鳳翼天讀不懂她。

把藥丸子放回到盤子內，鳳翼天既不驚，亦不惱，一望不望的凝住顏初瑤，等待她的解釋。

“鳳翼天，我要你吃掉它們，敢嗎？”依舊在笑，顏初瑤沒有揭曉謎底的意思。

她給出的選項，只有A，或者B。

A是吃掉，B是拒絕，無論哪種，她都遵從鳳翼天的決定。

既不會苦勸，亦不會阻攔。

路就擺在夜王的腳下，想踏上哪一條，本來就是他的自由，顏初瑤絕沒有干涉的意思。

從長公主認真的表情之中，鳳翼天讀懂了她的意思。

這藥丸，的的確確、百分之百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顏初瑤絕不會搓兩顆無害的麵糰子來和他開這種玩笑。

“要吃嗎？”她問的雲淡風輕。

“當然！”鳳翼天無謂的聳聳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了我的瑤瑤，夜王什麼事都做得出，只是獻上一條命，又如何。”

語閉，一抄手，紅綠兩枚毒藥丟入口，像嚼豆子似的，咔嚓咔嚓作響。

才吞嚥入喉，他的頭腦已經泛黑，顏初瑤那張絕美的臉龐模模糊糊，他伸出手，想再摸一摸，卻發現早已經沒了半點力氣。

☆、番外之《拐了夜王回古代》69

對於鳳翼天的最終選擇，顏初瑤竟然毫不意外。

這人，總是如此，既狂又霸，我行我素，只要他認定了，一百頭牛也拉不回，生死大事，也被他當成了玩笑。

柔荑覆上他的面頰，泛青的胡茬子扎的她手掌微痛，“傻瓜，何苦這麼做，和我沾上了關係，對你未必就是好事。”

也不管鳳翼天能不能聽到，顏初瑤長噓一口氣，又道，“我的心裡始終會將那個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時時掛念著他，就算是有天，你倆在我眼前同時面臨生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即使這樣，你也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即使鳳翼天願意，顏初瑤也徹底的遲疑了。

一個能為了她的戲言赴死的男人，說完全的漠視，那是假話。

假如沒有顏贏。

假如沒有那幾世相伴。

假如她沒那麼多死心眼，一心一意的守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