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麗就對各種貝殼身上旋轉的花紋很驚歎,對一種非常好看的竹筍頭的形狀,也感到了驚奇。“哎呀,那麼好看的貝殼的形狀,我覺得還是有上帝存在的,要不然它們怎麼那麼的奇巧美麗!”
老程就覺得石麗這個時候,顯得很單純可愛:“我看你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銀行的職員,倒像是一個藝術家。”
石麗看著他:“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想當一個畫家,可是我的父親說,當畫家很容易被餓死,還是學金融比較吃香。於是,我就學習了金融。但是業餘我還是畫一些水彩畫的,哪天叫你看看?”
“上次你說要叫我看看你的畫,我還沒有看到呢。”想到了這些,老程看著前面平靜的江水在流淌,覺得心情和這江水一樣。
“告訴你,一個美術學院的朋友給我出了一本水彩畫集,馬上就要了,到時候一定請你指正。”石麗很高興。
“好呀,太好了。”老程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對了,你上次說我有一個外號叫‘程大傻’,你是從哪裡聽到的。又是什麼意思?”
石麗笑了,她笑的樣子很好看:“還不是從你們菸草局裡面傳出來的。你看,首先,菸草打假這個工作是最難的,你這個正局長,本來可以不管,叫一個副局長去打假好了,現在,你非要管這個,還天天親自衝鋒在前,把家忘了不說,到底今後你的路怎麼走,也不考慮,你說你是不是很傻?” 老程覺得很困惑,“這和傻有什麼關係!這是我的工作,我的責任,別人沒有能力打假,我自己上陣,有人還說風涼話,真是很可笑。我才不傻呢。”
“可笑的還有呢,你肯定不知道,你也有很多故事在流傳吧?”
老程很緊張:“我有什麼故事?你給我說說看。”
石麗眨著眼睛:“你呀,平時都把精力投入到了工作當中,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想這個。關於你有很多傳說呢,說你如何幫助雲海市的一個枇杷大戶銷售枇杷,後來人家給你送來了一箱子茅臺酒,你也不要。還說,你一下班就回家,從來不到歌舞廳,怕被抓到什麼小辮子,要不然,就是天天下鄉上山,和那些製假分子打游擊,弄得自己一身泥,兒子卻進了拘留所,你說你,傻不傻?”
“不傻,這才叫正常呢。”程大林很堅決。
“你說你不傻,那你看看別人吧,現在很多有個一官半職的,還不都是在拼命撈?你知道不知道,省交通廳廳長許立,已經跑到美國去了?這個訊息讓你吃驚了吧?五千萬!這個交通廳長,貪汙受賄了五千萬!現在他都在紐約的曼哈頓黃金地段買了房子了。所以,有人說你傻,放著菸草局局長的這個位子,不好好地替自己經營謀劃。你說說看,你當然就是傻了。”
老程鬆了一口氣,“要是說我有這麼個傻樣,我倒是願意這麼傻下去。怎麼,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嗎?”他突然有些不放心了。
石麗輕聲地笑了,“你看,說你傻吧,你真是傻,我當然不會覺得你傻了,就是因為你的這個傻樣子,我才一直很欽佩你,才一直——”然後石麗忽然不說話了。她不願意流露出來自己愛他的真實想法。
程大林把一塊石頭扔向江水,說,“錢這個東西,我不缺的,你看,我當菸草局長,國家已經給我了很好的待遇,工資獎金加起來,一年下來,有十幾萬塊錢,此外,我還有配車、司機,這些錢,基本上都花不完,你說,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五千萬,這個交通廳長,*的,應該引渡回來槍斃!*,我們*黨內部,就是這樣的蛀蟲,害了社會,也損害了我們黨自身的形象!”
石麗說:“行了行了,別發牢騷了,這個事情我們都是無能為力的,人家在美國逍遙,你不走這種垃圾和罪犯的道路,就行了。你呀,就是為人太正。好了,不說這個沉重的話題了,咱們回去吧,我要見見你的兒子程光。”
他們來到了老程的家。程光去上課,還沒有回來。石麗進門之後,仔細觀察,覺得這個屋子裡,確實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女人了。老程的家就是缺少一些溫馨的氣息。石麗還特意地到廚房看了一下,發現廚房很亂,在洗手池裡面,一些沒有洗的碗筷還在那裡放著呢,於是石麗就立即動手開始清洗了。
老程站在她的後面,很不好意思:“哎呀,讓你來了就幹活,真是不好意思。”
石麗趁機撒嬌:“那老程,要是真獎賞我,你就給我剝個荔枝,喂到我的嘴裡。”
程大林有些憨傻,於是真的剝了一個荔枝,過來準備塞到她的嘴裡。
這下石麗反倒是有些驚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