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紫鵑是當天下午在鄭紹的幫忙之下,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踏進宮門,只是,這一次竟然比她第一次進宮還來的讓她記憶深刻,第一次還小,自然不記得什麼,可這一次,卻是顛覆了她長久以來進宮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觀念,一向敞開的大門關閉以後,才會發現那扇大門的珍貴。
院子裡安靜的連風吹過的動靜也大的嚇人,紫鵑不得不放輕了腳步,才能勉強讓自己的腳步聲聽,起來沒那麼驚心動魄,這座院子是何敏兒往日裡隨著藏寧公主進宮時居住的地方,只不過如今瞧著有些奇怪,具體奇怪在哪裡,紫鵑說不出來。
直到,她看見何敏兒的時候。
安安靜靜的端坐在花廳裡,湊到窗前,手中拈著絲線,一針一線的仔細刺繡著,臉蛋甚至比往日還要圓潤了幾分,神情安詳,彷彿,她的整個世界便是面前的一副繡品。
便是這個場景,讓紫鵑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何敏兒面前的那副繡架非常的大,可見她是在繡一座屏風,往日裡讓她拿針線便像是要殺了她一般,至多不過繡一個粗製濫造的荷包出來,便沒有耐心了,這會兒,她卻是緩緩的在刺繡著一個屏風,而屏風上面的孔雀,她已經完成了接近一半。
這才一個月啊!
紫鵑不由得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敏兒小姐,分明就是換了個一模一樣的人坐在這裡罷了!
這院子太清淨了,太冷清了,一點兒朝氣都沒有!
紫鵑這會兒才知道何敏兒為何嫌棄她死板,有何敏兒的地方總是嘻嘻哈哈的,而她,總是在角落裡靜靜的坐著幹活,或者乾脆什麼都不幹,就只在那兒坐著而已。
如今瞧著卻是實在讓人心裡不舒服,因此,她咳嗽了一聲。
“紫鵑,是你來了?”何敏兒抬起的臉有幾分欣喜,淡淡的,不多也不少,有了這時代貴婦人獨有的矜持,又恰如其分的表達了她對來人的歡喜,笑的很和適宜。
紫鵑艱難的張了張口,淚水滴答滴答的落下來,“小姐……”
“怎麼哭了?”何敏兒起身掏出手絹溫柔的替她擦拭,“別哭了,這麼久沒見面,如今見了是喜事,該笑才對!來,過來瞧瞧,往日裡我總以為自己繡不好東西的,卻是沒想到做事,但凡是用心去做了,就一定會做的好,如今雖然我繡的針腳還不怎麼好,其他的地方連宮裡手巧的宮女也誇我繡的好呢!”
紫鵑被拉到繡架前,輕輕的將手覆蓋到繡品上,指腹摩挲,可以感覺到針腳很密,湊近了興許還達不到精緻的標準,卻絕對比鄉野間的繡娘好上許多了。
心中一疼,知道要繡出這樣的東西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抓起何敏兒的手看了看,“小姐受苦了!”
跪到地土,“奴婢來晚了!”
何敏兒笑笑,扶起紫鵑,“遲早都是要學的 我終究要嫁為人婦,該懂的東西不會怎麼行?以前小,不懂事便罷了,如今長大了,自然要老老實實的學起來。”
紫鵑被何敏兒的話說的疑惑了起來,越發的覺得眼前的人除了模樣和聲音像,擺明了就不是自家的小姐,不由得道,“小姐,您往日裡可不是這麼與奴婢說話的,您到底是怎麼了?”
“說什麼嫁人?如今您的名節……”說到這裡只覺得失言,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何敏兒挑挑眉,卻是彷彿沒聽貝一般,拉著她的手笑道,“你不相信我是吧?你可要我說說你小時候的糗事?”
東拉西扯的說著,有些事,除了兩人別人誰也不知道,何敏兒一一的道來,不知道是在說給紫鵑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往日的幸福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而紫鵑,則是恍若夢中,好幾次問何敏兒是怎麼了,卻都被她打岔了過去,兩人聊了許多,到最後卻是彷彿什麼都沒說,到了夜裡,紫鵑只將四下都瞧了個遍,各處的宮女都打發去睡了,只有自己留在何敏兒房屋的外間榻上休息。
待到外面安靜下來,紫鵑便將燈一滅,輕手輕腳的掀開簾子,鑽進了何敏兒的屋子。
“小姐,您到底是怎麼了?”
何敏兒躺在床上,睜大了一雙眼望著床的上方,紫鵑合該就在那裡看著她,喃喃的道,“楚大人怎麼樣了?”
紫鵑皺了皺眉,“夫人和老爺去了豫州,至於楚大人,有訊息說,去豫州查探的那趙侖已經回來了,上了封摺子,卻是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內容,皇上留中不發。”
何敏兒道,“你既然來了就好辦了,找機會替我打聽一下楚大人的訊息,我在這宮裡一舉一動都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