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看著他那張囂張的臉,揚聲說道,“妾身在東峪身為公主之時,父皇母后從未料到有一日竟將妾身嫁與他人作姬妾,是以妾身不懂王爺口中的規矩,還請王爺不要見怪,既然王爺說了,妾身敬酒便是。”
她此話一出,席間便傳出陣陣竊竊私語。
這媵姬的架子擺的真是夠大,竟然敢這樣同王爺講話……
那日在王府門口眾人便都注意到了她的美貌,但看到王爺對她的冷淡態度後,只道王爺新納回一個並不受寵的媵姬,也便未往心裡過,如今在宴會上再次細細的觀察她,發覺她竟是如此的美豔不可方物。
她雖只是身著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簡單的有些像婢女服侍的淡綠色衣裙,卻依然是芳姿絕世,姿態傾城。
先前她一直低斂眉目,如今這一站起,那盈月玉貌,楚楚淡妝,如疊烏雲之秀髮,如染白雪之皓肌,無不讓人驚歎。尤其是那一對清亮如水的星眸,鎮靜自若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怯色,清雅高華的氣質,當真是震驚四座。
冷琬心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大方的向墨宸峻走去。墨宸峻眯起黑眸,犀利的眸光上下打量著她絕色的容顏,忽然展眉一笑,“聽愛姬的口吻,似是在埋怨本王沒給你個高貴的身份?”
冷琬心自顧自的彎身倒了滿杯,雙手舉至額前,“王爺誤會了,妾身絕沒有那個意思,半點都不曾有。妾身敬過王爺。”說完便一仰而盡,執著空杯淡漠的望著他。
墨宸峻始料未及,還來不及起杯,冷琬心已經又倒滿了酒,轉向了他身旁的儒雅男子,“妾身敬過寧王。”
寧王拿起酒杯,略略頷首,她便又迅速斟滿看向玫妃和瀟妃,“妾身敬過玫側妃,瀟側妃。”又是一仰而盡。
再倒酒準備敬柳玉時,墨宸峻一聲冷笑,“果然是粗野女子,竟然一點不知矜持。”
冷琬心彎唇一笑,“入鄉隨俗王爺沒聽過嗎?在這本就不是矜持的場合,王爺要妾身矜持給誰看?”
話一出口,看見墨宸峻瞬間變陰的臉色,冷琬心有幾分後悔。
幹嘛逞口舌之快,又要得罪他……
罷了罷了,趕緊避開就是。
她連忙舉杯敬過柳玉,便向墨宸峻匆匆一拜,“妾身就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剛要轉身,忽聞墨宸峻一聲厲喝,“站住,本王何時允許你退下?!”
本王的女人,四弟最好不要惦記!
冷琬心駐足,抬頭看著墨宸峻,一言不發,墨宸峻冷笑道,“本王幾時說過如此便算敬酒之禮?你竟不知敬酒須得跪拜嗎?”
“你……”冷琬心幾乎難以控制的要和他發作,藉著幾分酒意,她憤然道,“我不跪,我從來沒有隨便跪人的習慣,要想讓我跪拜,除非王爺下令將我賜死,那我的屍首便隨便王爺擺佈安排。”
這一番話說完,偌大的宴廳裡立即鴉雀無聲。
所有人皆是錯愕滿臉的看著她,包括寧王,他那平靜溫雅的面容上也略帶訝異,而墨宸峻更是火冒三丈,他猛的起身,抬腳便要踢向冷琬心,連忙被身旁的寧王給拉了住,“皇兄不要動氣,想冷媵姬好歹貴為一國公主,皇兄的要求的確苛刻了些,加上她喝了數杯下去想是已經神志不清,皇兄不要與一名醉酒的女子計較。”
墨宸峻狠狠摔開寧王的手,眯起眼,語氣十分不善,“怎麼,對本王的女人,四弟竟都如此愛憐嗎?”
那話中的弦外之音讓人聽了頓生幾分寒意,寧王也是略有尷尬,“皇兄這是什麼話,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本王的女人,四弟最好不要惦記。” 墨宸峻似是意有所指的冷冷說道,繼而又轉向冷琬心,狠狠的瞪著她,“這賤姬一向無法無天,本王今天不好好調教調教,今後她更會變本加厲。”
墨宸峻瞪向她那兩道冰冷的目光中似乎含了刻骨的恨意,寒的冷琬心不由有些心驚。
他為何會三番五次沒茬找茬的為難自己,全是因他目光中這如此不作隱晦的痛恨嗎?
可那痛恨又究竟是因為什麼?
她微微愣怔間,墨宸峻忽然一聲大喝,“來人,給本王狠狠掌她的嘴,既然她不懂府裡的規矩,不懂該如何與本王講話才是本分,本王便好好教教她,直到把她教會!”
大廳裡頓時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眾人大氣都不敢出,都默默的看著即將要受罰的冷琬心,有的同情,有的麻木,有的幸災樂禍。
左右立刻上來兩個家丁,望著冷琬心的臉,稍稍遲疑了下,還是揚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