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無藥可醫!”明明聖潔如蓮,卻偏偏說了這絕情的話。絕情?他是絕情,他絕情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退無可退!誰能懂那種無力之感,那種明知命運會怎樣執行卻偏偏無能為力只能任其前行的挫敗感?
拓跋泠岄緊捏住雙手,卻說不出來任何話,眼前的男子是從不會說謊的,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只是,難道真的要他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痛嗎?
“泠岄,這世間本就有千般萬般難奈何,若是不能改變那就去接受!”藍色流蘇拂到他絕色容顏上,彷彿正拂過萬千的落寞。
“我一直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這是我和她從未改變過的信念,這世間縱有千般萬般的難奈何,我們也要將它打破!”
聽了拓跋泠岄的話,寧倚歌扣在桌面的手不由得一僵,淡然無波的眼眸中終於蕩起了一絲漣漪。
“什麼時候得空了來城東烈火宮駐紮處坐坐吧!你和君顏也有很多年沒見了。”說罷,寧倚歌起身就要離開。
拓跋泠岄瞥了一眼窗外,漫不經心地說:“當年在北康,若不是他跟年老的太監學了些變戲法的把戲他還真是活不過去,”他微眯著眼似在回憶,“他歷來就是個善於偽裝的人,我記得那個時候他扮過乞丐,扮過太監,扮過女人,甚至還扮過那畜篷裡的畜生……大哥讓他扮什麼他都能扮得惟妙惟肖,倚歌你說,這世間怎麼就會有這麼會唱戲的人?”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塵世之間誰不是戲子,看戲的人又怎會知唱戲之人的悲哀?泠岄,你是聰明人,有些話瞞你連我自己也會覺得可笑,但我能告訴你的又有什麼?天道無辜,人心難測,你只需堅守你自己心中所念所想,終有一天,你會得償所願!”他很清楚,那個女人若是在時期將近之時還不能找到“鳳舞”那麼也就是死路一條,不過,泠岄,若是你要堅持,若是你真的非她不可,那麼,我會幫你!我會幫你把她的命暫且留住,不過代價就是你要失去你最珍貴的東西!
這樣的交易,你願是不願?不過以今日的情形看來,拓跋泠岄,你會願意!
終究,你會輸得很慘很慘啊!
寧倚歌走了,房間裡面陷入沉寂,他偏著頭靠在梨花大椅上,陽光灑在他平攤著的手上。
頭痛!蕭君顏是頭潛藏著的狼,商鉅野更是張狂霸道的男人!而北康,邊境賊寇竄起,朝中局勢更是混亂,罷了,這步棋總還是要走的!與其腹背受敵不如搶佔先機,思前想後,與他的合作才是保全之道。
只是,她的病要怎麼辦?她……顧不得擦拭手上猙獰的血色,他趕緊開啟房門向她的房間奔去。
急急地敲門,無人應。
顧不得那麼多,兀自開啟房門,走進房裡放眼望去卻是空無一人。
她不在,竟然不在!夏花正在綻放卻被從天而降的大雨將花瓣澆落一地。
他站在房間中卻宛如站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中,漫天漫地都是令人絕望的黃沙,遮天蔽地蓋住了所有的來路和去路。
這麼多年了卻從未像今天這麼孤獨過。
難道以前經歷的一切孤獨都不叫孤獨了嗎?
也許是吧,因為他從未覺得這孤獨也能讓他感到心痛。
猛地推開擋在面前的門,不顧一切地往樓下跑去,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到她。
……
百無聊奈地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沒法再在那屋子裡待著了,腦子一空下來就胡思亂想,她歷來討厭控制不了的東西,因為那樣會讓人覺得很無措很迷茫很沒有安全感。
“聽說了嗎?剛才在武林大會上不恨公子和彎月公子為了個男人大打出手了呢!”
“對,對,我也看到了,太厲害了,彎月公子的紫彎月倏地一下揮出,天地失色啊!實在太厲害了,哎,可惜不恨公子畢竟是武功不及才華,最後只有棄佳人而去了。悲哉,壯哉,佳人難奈何啊!”一人萬分惋惜道,看來是不恨的鐵桿粉絲。
“你知道什麼,那個男人是多麼的有氣魄多麼的有壯志多麼的有才華,斷袖怎麼了,若是換做我那樣的男人我也會愛,還會愛得死去活來呢!”一個手握長劍的女子捶胸頓足道。
“你知道什麼,據扶蘇城那來的人說那是個女人!再說了,能和不恨公子彎月公子扯上關係的人沒有半斤也有八兩,不然她怎麼配站在這樣優秀絕倫的男人身邊?”
莫言靜靜地聽著街邊人的談話,不由感嘆流言果真是厲害,甚至還說那兩人對拼了,真是越說越玄乎,越說越離譜。於是搖頭,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