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茅草也鑽出了尖尖的腦袋,三月的到來意味著適兒的生日也到了,四年來,李泌不曾上朝也不曾去過長安,更沒有理朝政,可是太子今年十歲了,自從孩子六歲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為他過生日,吉兒走後,適兒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悲痛,他愧對適兒,他必須去看看他。
李泌看著卓西雅,正想著如何跟她商量,讓卓西雅好好在家裡養胎,她根本不知道有適兒的存在,那個她忘得一乾二淨的兒子,她根本不會相信她有一個九歲的孩子。
卓西雅正跟著秋兒學做針線活兒,自從懷了孩子,卓西雅母性大發,開始學著做一個孃親,舞刀弄槍的卓西雅居然操著手縫針穿針引線擺弄著手中的小衣服,那副樣子很是動人。
李泌順手拿起竹筐裡的小褂子,淡藍的綢緞,深藍的袖邊,同樣的一件是粉色的。
“做這麼多?”
卓西雅溫柔地撫著肚子,“也不知道是男孩是女孩,所以各做一套備用!”
李泌抓著卓西雅的手一瞧,幾個手指已經扎滿了針眼,擰緊眉宇,放在嘴裡吮了吮,“疼不疼?”
卓西雅嬌羞地縮回手,“不疼”
“你不用這麼辛苦,孩子的衣服可以買。”
“不要,我要自己做。”卓西雅固執地拿起針繼續縫起來。
看著卓西雅做女工的樣子,李泌想起十年前,吉兒也是這麼說的,她不會女工卻固執地為孩子縫衣服,可是卓西雅不會記得她曾經為適兒所做的一切。
“卓西雅”
“嗯!”
“後天我要出門有事。”
“出門?去哪裡?”卓西雅停下手中的活兒。
“去長安。”
“去長安幹什麼?”
“太子十歲生辰,作為他的皇叔,我要去為他慶生。”
“太子?就是那個會打仗的小孩嗎?”卓西雅兩眼熠熠生輝。
李泌吃驚,“你認識適兒?”
卓西雅得意地滔滔不絕起來,“我聽索徹說的,二哥也說那個孩子很厲害,會什麼兵法,上次他們就栽倒這個孩子手上,不過我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大唐和吐蕃不會休戰,父皇也不會要求和親,我更不會嫁給王爺!”
是啊,適兒的參戰卻陰差陽錯地促成了這段姻緣,卓西雅居然佩服適兒,她豈知適兒的本事就是她這個孃親傳授的。
李泌莞爾一笑,“適兒很聰明。”
“他叫……適兒。”卓西雅輕輕地念起來。
李泌憐惜地撫摸著卓西雅的秀髮,“我去長安,你要乖乖待在家裡。”
“不帶我去嗎?”
“你懷有身孕不宜長途顛簸,乖,待在家裡,我會吩咐石遠帶你出去逛逛。”
“我也要去,我想去看看太子。”終於有機會見著那個孩子,她怎麼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了?”
卓西雅嘟囔著嘴,“記得,懷孕期間什麼都聽你的。”
“以後會有機會的。”
卓西雅悶悶不樂地轉過身子。
“好了別生氣了,等我去長安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不要”
“等我回來帶你去玩,坐船去江南怎麼樣?”
“騙人,你都說了現在不能出遠門的。”
“等你生下孩子,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好不好?”
生下孩子?那得幾個月之後呢,等她做完月子又要到年底了,還去哪裡玩啊?
“我不會騙你地,等你生完孩子,天涯海角陪你去。”
“真的啊?”
“真的。”
“拉鉤”
“拉鉤”
“可是我還是想見見那個太子。”
“…………”
李泌把家裡安排妥當,留下石遠保護卓西雅。
王府門口,李泌扶著卓西雅,“我很快就回來的。”
“哦”卓西雅無所謂地點點頭,“你去吧!”
李泌有點恍惚,這兩天吵著要去長安的小王妃今天突然轉性了,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調皮搗蛋了,出去不要忘了叫上石遠。”
“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
李泌愕然,他還以為卓西雅會不捨地黏著他,結果卻不耐煩地轟他走。
李泌越想越不對勁,上馬前特意囑咐石遠好好看著卓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