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心痛地看著李豫,“皇兄,因為你的不信任,你把她們母子害苦了,為了保護尚在腹中的孩子,她忍氣吞聲,避開華妃的挑釁,甚至低聲下氣地去求太后,為了減輕你的壓力,她主動去了冷宮,裝瘋賣傻,假裝流產,你以為她願意這麼做嗎?你的寵妃為了扳倒她,一步步去迫害她,她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檢視送來的餐食,處處提防著敵人,身體也拖垮了,她曾乞求你放她出宮,你卻固執地囚禁她,所以她才詐死出宮,是你把她逼上這條路!”
李泌的話像把刀劃開了李豫的心,他語無倫次地說,“朕……朕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知道皇兄心裡惱恨我陪了吉兒六年,剝奪你為人夫為父親的權利,實際上剝奪這一切的恰是皇兄自己,是你不相信她,你對她的愛根本經不住考驗,你不為她想,她卻冒著生命危險一次又一次幫你。”
李豫的雙唇顫抖,“朕錯怪了她,朕會彌補她!”
“彌補?”李泌嘲諷地笑了,“你所謂的彌補就是立適兒做太子,然後再大張旗鼓地懸賞通緝她?是這樣嗎?”
“朕……朕只是想把她找回來!適兒很想她,朕也很想她!”
“以簫妃的名義把前皇后抓回來,皇兄這招夠恨。”李泌譏諷地看著李豫。
“適兒出生的時候吉兒難產,整整八個時辰,吉兒命懸一線,差點步了她孃的後塵,除了做飯,女人家的活兒她從來不會,為了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做針線、洗衣、哄孩子睡覺、給孩子看病講故事都要學著做,適兒走路讀書寫字,哪樣不是吉兒一步一步教的。為了躲避你,她和父親弟弟六年不敢相見,經常偷偷地去看望親人,如今你一聲不響地把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搶走,你以為立適兒做太子吉兒就會很感激你嗎?你捫心自問有沒有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適兒叫你父皇,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嗎?當初你差點害死他,適兒是吉兒的命,你要了她的命,為什麼還要強迫她回宮?”
“她的辛酸朕明白,朕希望她回來給朕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朕會好好愛她!”
“你這是愛她的表現嗎?五千兩白銀,你這是變相地通緝,為什麼不讓她好過點,你奪走了她的心頭肉已經讓她痛不欲生了,請你收回成命吧!”
“她是適兒的娘朕的妻子,告訴朕她在哪裡?”
“如果我知道就不會來找你。”
“朕會找到她的!”
“如果她想她自己會回來!”
李泌出了御書房,徑自按著原路返回,經過假山轉彎的時候,一聲稚嫩的聲音讓他駐足。
“爹”
李泌僵硬地轉過身,看見適兒臉上洋溢著驚喜的笑,一個勁兒地衝到他面前。
“爹,你是來看適兒的嗎?”
李泌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抱著李適,“適兒想我嗎?”
“想,我天天盼著爹,叔叔說你很忙,忙完了就會來看適兒。”
紅蕊跟在後面施禮道:“王爺”
李泌點點頭,憐愛地揉揉著孩子的毛髮,“爹也想你,適兒好嗎?”
“適兒都有記住爹爹的話練劍讀書,只是很想你和娘!”說著小身子依偎過來,單手摟著李泌的脖子。
李泌的心裡湧起一股感動,儘管毫無血緣,適兒還是那麼依戀他,他的眼睛紅了,“適兒,你現在是太子,太子就不是小孩子了,行為舉止不能失了身份,以後你就叫我……叔叔吧!”
李適眼睛一瞪,緊張兮兮地拉著李泌,“為什麼,爹爹就是爹爹,怎麼會是叔叔呢?”
“因為……因為適兒是太子,太子是皇上的孩子,當然只能叫皇上爹爹了。”
李適搖搖手,“父皇叔叔是父皇叔叔,爹爹是爹爹,不一樣。”
“父皇叔叔?”李泌有點懵。
“父皇叔叔就是叔叔,叔叔說我應該叫他父皇,父皇就是爹爹,適兒有爹爹啦,當然就叫叔叔父皇叔叔啦!”
聽著孩子的繞口令,李泌撲哧一聲笑了,“真是鬼機靈!”
“爹”李適撅著小嘴,親暱地扒在李泌寬闊的背上。
紅蕊看著有點心酸,跟著太子幾日何時見他這樣撒嬌過,看來太子是很渴望親情,皇宮的確太沒人情味了。
看著孩子的開心的樣子,李泌艱難地開口道,“以後爹爹就是……叔叔了,適兒記住了。”
李適急得紅了眼圈,“是不是因為適兒是太子就不能叫爹爹了,那我不要做太子了,我去跟叔叔說我要跟爹爹回瓊花林,我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