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再次發麻,他可真是考慮周全,這樣一來,我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是在他的監控範圍內了。
必竟,他全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這個地方。
他抱著我進入議事殿後,左彎右繞,最後走入了一間精心裝飾與佈置過的華美寬大房間。步入那遍地金粉色柔軟天鵝絨地毯的清雅房間,我深深呼吸了一下,震驚於房內奢華精緻的擺設,以及房間的巨大。
他將我放到軟軟寬大的床上,撫去我臉上凌亂的髮絲,“青依,我現在還有很多事需要去處理,待會兒再過來陪你。”
我閉著眼睛,不答不理。
他為我蓋上真絲緞面的薄被,又吻了一下我的臉龐才離開。
小睡了一會兒,我緩緩地醒來,貝絲守在我的身邊,見我醒來,連忙小心地扶我半坐起,並將一杯熱水放我的手中。
我的意識仍處於一種朦懂狀態,貝絲在我身邊低低說話。
大意是我暈迷了二天二夜,而帕斯星就在我身邊守了二天二夜,他扔下了宮中的所有事務,執意要守在我身邊。期間有第二宰相,第三宰相,以其他幾個權臣前來相勸回宮,他都不為所動,一定要等到我醒來,否則決不離開。他在害怕,在擔心,在憂慮我可能永遠也不會醒來,會像前幾次一樣一走就是好幾年,或者在負氣之下,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因此,他一直就這樣守候在我的身邊。而且,不過才守了幾天,過於的焦慮和壓力,就使他憔悴得不成樣子,與從前的英俊威猛成兩樣。
所以,據說他才剛回來不到一會兒,就有皇后,六王妃,和三十二王妃一前一後地送來滋補品。
“王妃,”貝絲試探地道,“我剛熱好了牛奶,不如我就以王妃的名義拿去給國君?”
我笑著搖搖頭,喝完一杯水後,有了力氣,我笑道,“沒必要,快,現在把牛奶拿來給我喝。”
貝絲的眉頭皺了起來,但還是起身去拿牛奶了。
喝過牛奶後,我睡得很香,一覺睡到了大半夜。醒來時看到帕斯星躺在我的身邊,就著淡淡的燭光,我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艱難地坐起身,順手拿過了床頭的外套,正要下床時,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要幹什麼?”
我淡然地看著他,不說一句話,看了看床下,又看了看他,意思是你不下去,那我就下去。
他深深地凝視著我,表情深邃複雜,他從背後抱住了我,“青依,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
怎樣做?怎樣做都是一種錯誤,我們原本,就不該相識的,更不該走在一起,剛開始時就已經錯了,錯得很離譜,我怎麼可以再繼續錯下去呢?
他無視我的冷漠,把我轉過身,摟住我的腰際,用力地吻上我的唇,撬開我的貝齒,竭力要把他的熱烈傳遞給我,而我,卻始終無動於衷,任他如何努力,如何用心,卻一直淡漠相對。
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從前的激情熱吻和沉迷淪陷,曾經的熱烈愛情,和狂熱愛戀,彷彿就像是發生在昨天。
我們的故事,還存在嗎?
不知隔了多久,他緊握住我腰際的手開始無力地放下,可是吻住我的唇卻怎麼也不肯離開,我的臉龐溼溼的,有什麼東西,一點一滴地滑在我的臉上,那不是我的眼淚,我怔怔地望著前方,望著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憔悴蒼白的英俊面容,這些眼淚,是他的。
“青依,”他終於放開了我,與我對視,他看著我,眼神深刻而明亮,似乎想我整個人都揉進他的心裡,他說,“我愛你,我至始至終只愛過你一個人,請你,不要放棄我。”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養母(五)
我搖了搖頭,我何嘗不愛他,只是有時候,兩個人之間,僅僅有愛,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心中有愛,可是我們卻學不會怎樣去愛一個人,因此帶給對方的,永遠是傷害。他不斷地給予我傷害,我同樣也在不斷地把他折騰,他身為一國之君,他的有些立場,是不能動搖,也無法動搖的,可我卻在不斷地試圖去捍動,去動搖,最終所獲得的,只能是兩敗俱傷。
他的眼晴裡滿是受傷的神色,“為什麼?”
我坐在床沿,看著窗外的夜色,神情淡漠,始終不說一句話。
他將我擁住,沉靜默然中,我們一起凝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直至天色微微泛白,直到洪都斯在門外請求接見,我們才分開。
他為我的肩頭披上一件薄毯,注視著我,嘴唇嚅動著,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天亮後,貝絲端著早餐進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