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大炮,擒北匈首領,這是一個孤弱女子能做到的嗎?
“既然王爺如此看得起小女子,那麼王爺有沒有想過……”挽雲幽幽放下茶盞,清澈的眼眸裡笑意冷冽:“憑我的實力,若是我不願之事,誰又能夠強迫得了我?”
“你!”
三王爺眉梢一挑,“啪”地一聲將手中茶盞重重按在木案之上,語氣霍霍似磨利了刀尖:“沐姑娘,九方女官先例極少,若不是本王花費重金疏通關節,你以為這個封賞來得那麼容易啊?”他斜著眼冷冷看她,“你最好看清楚現在的形式,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基本已經挑明瞭。如果你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別怪我狠下殺手!
挽雲眨眨眼,長長地哦了一聲。三王爺還以為她妥協了,嘴角剛彎起,又看她一改先前舉止端莊,突然抱胸饒有意味地看著他,一臉的玩味。
“既然你那麼有把握能壓制我,又何必找那麼多人一路跟蹤潛伏在我的身邊,還時不時地童心大發和我玩路邊偶遇、客棧邂逅呢?”挽雲擺出恭謙地笑容,配上她大喇喇地坐姿,簡直諷刺意味十足。
埋伏在她身周的人個個都是高手,可若想限制她的行動,還是差了一大截。挽雲眼觀鼻鼻觀心地哼哼,若不是她忙著趕往天州,才沒功夫搭理這個三王爺呢。
“你!”自己的心思被她被一語道破,三王爺的臉色很是難看。
是,他是忌諱這個女人的身手!她行走間步履綽約,比自己以往見過的練武人都要飄逸三分。而且也不知是否有意,她的一舉一動中從不掩飾自己體內的真氣,那深厚強大的內力連自己手下第一武將都要不及,試問這樣的高人,哪個上位者不愛?不想收為己用?
“所以,我還是奉勸三王爺一句……”挽雲起身,“權力和金錢,並非時時都行得通的。王爺有閒情拉攏我,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找你侄子的事上。”
此話,自是指街頭巷尾都在熱論的九方國皇帝失蹤一事。
三王爺的臉唰地一下徹底白了,白胖指尖狠狠掐進木桌邊緣,須臾,抽著嘴角冷冷道:“沐姑娘,茶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說。”
“你想哪去了?”挽雲攤攤手,“只是封令一事,很抱歉,我剛遭遇了很糟糕的事情,現在沒什麼心情談這個……可說不定到天州我又有心情了呢?總之借用一句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
什麼話都不能說絕了,留點餘地總是好的。她一個人上路去天州,一路還要尋找哥哥和林雲,已經夠累的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再惹一身麻煩。
“只是,我很不希望有人尾隨我跟蹤我,希望王爺能夠給我足夠的空間。到了天州,我自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覆……”挽雲誠懇地看著他:“王爺,可好?”
屋內的侍女們都轉眼望向三王爺,又憐憫唏噓地瞅瞅挽雲,想著以自家主子的脾性,聽完這位姑娘如此猖獗不知好歹的狂言,到底是會掀桌子砸椅子呢?還是直接命侍衛當場殺了她?
三王爺卻沒有任何舉措,只是正襟危坐,雙眼久久地凝在挽雲的身上,眼神混濁得看不出他究竟是怒是喜。挽雲煞有興致地陪他坐著,也沒有任何不自在,一會用真氣修修過長的指甲,一會用內力在茶杯上雕個花什麼的,怡然自得的很。
又不知過了多久,三王爺終於淡淡一嘆,頷首道:“也好。”
能不好嗎?反正現在也制不住她,她能主動提出天州再議,已經是給足他面子了。
只是這口氣真真憋得慌!如果到了天州後她敢耍他……哼!那麼無論如何,也要請天下第一殺手將這個女人磨成肉末去喂看門的狗吃!
“謝謝王爺,天州見!”挽雲咧嘴一笑,點點頭算是行禮。她看看自己來時的方向,又瞄瞄屋內大開的窗戶,想著還是不要走尋常路的好,足尖一點躍然而起,很有高手風範地拂袖踏窗離去。
雪白身影電般一閃,已消逝在屋內,只餘空中淡淡浮香。
“王爺。”
帷幔後轉出一個男子,斂著袖子垂首道:“何必如此畏懼她,明裡打不過,暗裡下三濫的方法難道還怕不夠用?”
“你懂什麼。”王爺看也不看他一眼,撐額定定望著挽雲留在木案上的茶盞,“除了那隻兔崽子,有誰敢對本王說話用如此大口氣?俗話說藝高人膽大,這個女子,我看本事大著呢,豈是你們這些俗人能比的?”
頓了頓,又道:“就照她所說,將人都撤了吧。在天州城門口布人,一旦她進城,立即報給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