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又湧了出來。她費力的伸手,努力搭在隆起的肚子上——微弱的心跳隔著肚皮震得她掌心發燙,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是他與她相系的紐帶!
“我……不能等死,孩兒還在肚子裡,他還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他……”
“不要說什麼死不死的,瀚兒,你和孩兒都會沒事的。”莫謙然替她擦去頰上的淚,繼而覆掌在她的手背上:“放心,朕會一直陪著你們……”
他伏在床榻,柔和的側影覆蓋住床榻上那個虛弱的身影,幾近哄孩子般的對話,卻聽得周圍人人眼圈泛紅。
挽雲揪緊了袖口,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夫君……”
陳文瀚喉頭哽咽。她猶豫了片刻,輕輕道:“夫君,你能……對瀚兒也不用那個字嗎?就……一次……一次就好……就像……對她那樣……”
身為軒轅前太子嫡孫女,陳文瀚的高傲,絕不允許她如此低姿態的乞憐!但是她心知,錯過了這一次,也許,從此就再無機會……
莫謙然怔了怔,微微用力裹住她的手。
“瀚兒,我在,我一直在。”
他的吐詞清晰,一個“朕”字變成“我”字,聽得挽雲左手五指跟著顫了顫!無數畫面同時湧進腦海,她回憶,努力的回憶,搜腸刮肚的回憶,卻幾乎找不到他那個驕傲的尊稱……
有些人始終在拒絕,卻不知,自己拒絕的,是她人一輩子的渴求。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陳文瀚滿足的笑,莫謙然孤獨的背影,重重疊疊的幕影裡,挽雲彷彿看到了半年前三人嬉戲打鬧的場景……時隔半年,竟恍如隔世般久遠。
他們都變了,但,曾經的情誼卻無法磨滅。
那些日日夜夜相伴相依的身影、笑臉,早已成為了記憶的一部分,誰,又能真正忘記?
“夫君……”
陳文瀚抽動著嘴角,努力想要綻放一個最甜蜜的微笑,“文瀚好幸福,文瀚……無……怨了……”
“林荌荌呢!”
莫謙然霍然站起,長袖一劈怒視而問:“林荌荌在哪裡!怎麼還不來!”
“正在找,找到了馬上帶過來,然兒你彆著急……”六公主話剛出口,淚已落下,她低低抽泣了兩聲,又想起了什麼,回首向默立一旁的翎兒招手:“翎兒,你過來,過來看看文瀚……”
兄弟血緣,是兩人身上割也割不斷的牽絆之繩。無論如何,陳文瀚也是翎兒的弟媳,翎兒又怎可漠不關心冷眼相看呢?
大家的目光,都轉向十丈之外目光冷冽的翎雲。
僅此一瞬,陳文瀚迅速褪下手指上的碧玉戒,以一個病人難以思及的速度塞進莫謙然的手心。
感覺到掌心環狀的硬物,莫謙然低首,見陳文瀚嘴角一張一合,卻沒有聽到聲音,便貼下身子湊在她的嘴邊。
“夫君……”
她吃力的抽了口氣,聲息細若遊絲:“我知道……快不行了……碧玉戒……交給你,軒轅國……交給你……替我外公……替……”
雲鶴群耳廓微微一顫,詫異地看向床榻上耳鬢相貼的二人,轉頭的那剎又瞥見一旁挽雲跟著皺眉,一臉凝重。
短暫的疑惑,隨即釋然。
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她,六感竟已跟自己一般靈敏,真是後生可畏啊……
雲鶴群輕聲嘆息。
一個碧玉戒,已讓他猜到了陳文瀚的身份,但他也不會去點破。朝代更迭之事,誰又能操控?天各有命,魂歸故里,何人能阻?
不忍見這陰陽相隔的殘忍一幕,他拂起佛珠,淡淡轉身離去。
還未走出幾步,挽雲忽然抱臂低低一聲笑,“陳文瀚,你打算就這麼死了嗎?”
她嘻嘻而笑,問得輕巧,卻刺激得眼睛即將閉上的陳文瀚唰地一下又將雙眼霍然睜開!
雲鶴群駐足而望,六公主氣得整個身子都在抖!挽雲卻視若不見,靜靜等待著床榻上陳文瀚的答案。
“你!”
陳文瀚尖叫了一聲,氣息又陡然弱了下來。她大口喘著氣,表情猙獰,費力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很好。”
挽雲轉頭,對傻立一旁的白淵和梁葉使了個眼色:“做準備吧。”隨即運氣,集純白真氣於掌心。
白淵一愣,“你……”
“等不了荌荌了,走一步是一步。”梁葉已經從藥箱中掏出自制手套帶上,看白淵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