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翠影本身譯報任務繁重,況且這次齊典儀也要與將軍隨行,留在此地中轉情報的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她雖有心與我同去卻也只能留下了。
十月初三,祭旗擂鼓,我隨著兆惠率領三千精銳騎兵奔赴葉爾羌。對於這條路我已往返走過三次很熟悉了,不過五日人馬已達葉爾羌城東十里,紮營挖灶、派出探子、勘察地形、攻城備戰。烏力安江一路上為軍隊向回胞們募糧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阿靈奇統計之後回報,募集到的糧食加上隨行帶的口糧大概可以供三千人半個月食用,看來這場仗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當晚,探子回報,霍佔集早已在葉爾羌城外掘壕築壘、修築工事,並實行了堅壁清野政策,凡村莊人戶悉移入城,我們的意圖被敵人預先料想到了。三更,中帳命鄂實、高天喜帶領二路人馬左右包抄夜襲叛軍工事,趁敵不備奪據其新築之臺。兩翼兵奇襲成功,我們少了一個隱患。第二日,叛軍從東、北、西三城門各出精銳數百騎迎戰,但是兆惠作戰經驗豐富、調兵有方、手下將士得力,直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首戰告捷、士氣大振。
吃了虧的霍佔集再不肯應戰,緊閉了城門無論我們如何叫陣、怎樣羞辱,他就是按兵不動。這葉爾羌城周十餘里,四面有十二門,保守估計留守的叛軍有一萬三千多名。雖然叛軍單兵作戰能力比較低,卻是人多勢眾。我們只有三千精銳,強攻恐怕難以奏效,兩軍遂成僵局。
根據目前的情況,兆惠及時的調整了作戰方案。清軍退守到喀喇烏蘇河邊,以其為陣紮下營來。他派多隆阿率八百名兵士扼守通往喀什噶爾之路,以切斷霍氏兄弟互援之勢。所有佈署有條有理,只不過三千人馬卻既兼顧了大局又保證了戰局中心,我對於兆惠的軍事才能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十月十二日,探得到了重要的訊息,發現了霍佔集部落的牧群被隱藏在城南英奇盤山之下。這對於每日只以乾糧果腹的將士來說實在是個福音,幾乎立刻拍板決定要渡河襲取,以充實軍需。十三日,兆惠親帶了一千人馬自東向南,渡河去奪牧群,我們則率一千人馬在河北岸接應,為了這次擴充軍需的行動,全營幾乎傾力而出,只留了二百兵勇守營。哪知到了河邊四百騎兵剛剛過去,橋卻突然倒塌了。我們心知中計,果然數千名叛軍騎兵突然殺來,為首的正是霍佔集那個惡棍。
被圍兵士們個個奮勇作戰、使盡全力突圍,我們在河對岸發現情況後準備馬上率部渡河前去增援,卻發現叛軍一萬多步兵突然出現對我們展開團團圍攻,此時敵軍騎兵又張兩翼包抄我們的後路,而且河岸又多淤泥,難於軍馬馳騁。情況十分危急,連我都不得不拔出劍來左砍右擋,敵軍人數太多,混戰之中我們自顧不暇,根本無法前去援救前鋒部隊。
兆惠帶著將士們,浮水回到北岸與我們匯合,二千人馬向營地方向且戰且退。可是霍佔集顯然沒那麼容易放過我們,吹起號角大舉進攻,叛軍人數過眾,我們的部隊被截成數段,首尾已不能呼應,只能各自為戰了。此時方顯出兆惠平時治軍的嚴謹,雖然部隊被衝散卻無一人退縮,人皆為自戰,無不以死自誓。
也許人到了危急關頭就忘記了什麼是害怕,看到敵人黑壓壓一片的擠過來,能做的只有揮劍砍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戰爭就是這樣殘酷。
熱血飛濺,我已經殺紅了眼,平常連活物都不吃的我,也將悲憫之心放在一邊。已經不再去想什麼劍招,拼命掄圓了胳膊砍下去就是了,沒什麼下不去手的,敵人在眼前也不再是人,只是成千上萬的樹樁罷了。李璧君被隔到另一個戰圈中,我眼看著高天喜和三保在我面前被人砍下馬來,心裡卻沒有恐懼只有恨!馬兒左衝右突帶著我衝殺,騰挪閃避的非 常(炫…書…網)自如,原來兆惠贈我的黑馬竟是久經沙場了。殺人其實是件辛苦的事情,此時我已忘了其它一切,只想多消滅一個便是一個,手臂痠痛過後已經麻木,告訴自己握著寶劍不可鬆手,失了武器就是死,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
兆惠雖然年逾五十卻仍老當益壯、神勇無敵,帶著士兵拼命突圍向我們靠攏。幾經浴血、四處攻堅,傍晚我們竟然匯合了。
突然兆惠坐騎中槍斃命,齊典儀跳下坐騎將馬讓給了他,自己則跟隨其後專砍敵人馬腿。可是兆惠的目標太明顯,鎧甲上的紅纓太突出,早就成了眾矢之的,此馬也沒多活過半個時辰就又斃在刀下。可是兆惠不能死,此時主將就是大家的主心骨,我拼著揮劍斬了幾個人,伸出手拉兆惠上馬,李璧君終於也趕過來救起了齊典儀,鄂實捨命護著我們,卻慘死在亂軍之中。黑馬棕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