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伯你也聞到了毒液的氣味啊,難道不是你親手幫我調的傷藥嗎?怎麼你沒事呢?”“的確是我親手調的藥,但是我和你不同,我沒有傷口,這藥混合到你血液中可能效果才明顯,而且我幾十年和各種藥材打交道,身上早有了旁人不能比擬的抗毒抗藥性。就像我輕易不會中毒,可是若生了病普通的藥也無效是一個道理。”
“既然這兩種藥有這個功效,我們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師伯若有所思的說。
下午福晉要薩紳霆親自送我出城去回龍寺,反正已經在婚前見了面也就沒什麼好避嫌的。“紳霆!”我掀起轎簾喚著窗外騎馬跟在一旁的男人。“嗯?”“來盛京這麼久一直受姑爺的照顧幫了好多忙,可我一直無以為報,實在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柏禎對綺雯好所以會這樣關照我額娘和你,以後都是一家人你也不用這麼客氣。”見他說的自然我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我在赫府時間也不短了,關於那樁慘案或多或少也有些線索,我想幫姑爺破了這案也算報答他了。”“你有了線索?什麼線索?怎麼事先沒有告訴我?你一個女孩子別搞那麼多危險的事,交給我就行了。”“你若不放心就一起來,倒沒什麼危險的,只要明天你和姑爺帶著原來赫大人手下的閻重輝一起來,保證演出好戲給你們看。”“你啊!總有那麼多精靈古怪的主意。上次幫我抓到了匪首,這次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解了柏禎的難題。”
回到寺裡翠影倒還沒什麼,她知道我和紳霆出去不會出事,扮成小丫頭的無忌卻是喜出望外,他攥著我的衣袖高興的說,“我還以為姑姑沒回來是出了什麼事?問這個姐姐她也不肯告訴我,現在你回來我就放心了。”“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難道你怕我丟下你跑了不成?”我笑著撫著他的頭。“我相信姑姑不會騙我的,也不會丟下我不管,只是那晚聽說是個叫什麼薩貝勒的來找你,貝勒爺不都是男的嗎?一個男人那麼晚了帶你出去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好在你好端端的回來了。”“人小鬼大!不要亂猜,我是出去辦事,明天要做法事會有好多人來,難保裡面有壞人,你乖乖的呆在房裡什麼熱鬧也不要出去瞧,等過了這兩天我們回了城就找人送你去找你爹。要是漏了餡咱倆可就都活不成了。”我點著無忌的額頭輕輕的告誡他。“放心吧,無忌曉得。”
二月十七日,西北風,大雪。從三更開始寺內僧人外壇灑淨、內壇結界,四更遣使建旛。大殿內佈置香花供養,正中懸掛毗盧遮那佛、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三像,下置供桌,羅列香花燈燭果品等供物。內壇被布幕分成三間,兩側分掛上堂十方常住一切諸佛、十方常住一切尊法、十方常住諸菩薩僧像,下堂十方法界四空四禪六慾諸天天曹聖眾、五嶽四瀆福德諸神像。畫像之下列插牌竿,詳記名稱。牌上皆畫寶蓋,下畫蓮花。只是上堂用的是黃紙,下堂用的是紅紙來區別。本來我是對此一竅不同,但是接待我們的知客僧很是靈牙俐齒,大略的講解一番也覺得頗為有趣。
奉浴請赦之禮之後就是大和尚們的唸經超渡時間了,紳霆和姑爺來得很早,帶著閻大人坐在靜室喝茶。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我穿戴好從府裡找來的原來赫老爺的衣物,把頭髮打散披在臉旁,推開了靜室的門。進去的時候紳霆和姑爺瞧我的打扮都一臉錯愕,而聞了敬茶的翠影身上那件被毒液燻過的衣裳的氣味又喝了混有遺蛻茶的閻重輝已經趴在桌邊昏昏欲睡了。“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紳霆不解的問。我將食指抵在唇上作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輕輕走上前揪開閻重輝的衣領往他脖子後面塞了一團雪。他打著哆嗦坐直了身子,目光呆滯的瞧著我。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這廝中招了,師伯這藥量下的狠,說是管保叫他一天一夜都清醒不過來由著我意願折騰就是了。
“好奸賊!你怎麼還有臉來瞧法會?還我命來!還我滿門十六口性命來!”我站在姓閻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用長指甲揪著他的耳朵厲聲喝到。“你……你是誰?究竟是人是鬼?”閻重輝全身哆嗦著向後蹭著。
“我是誰?我是赫舍裡容嘉,是被你害死的鬼!你敢說不認識我嗎?我和你往昔無怨無愁,說!為什麼要害我?”此時門砰的被風關上了,陰暗的靜室裡一豆燭火也“噗”的熄滅了,外面風聲嗚咽著,大殿裡傳來頌經的合聲,銅磐和鐃鈸的聲音單調刺耳,把氣氛渲染的陰森恐怖。
“赫舍裡大人,不是我殺的你,你要索命去找楊採齡,是她殺的你,不要來找我!我什麼都沒做。”閻重輝後背已靠到了椅背上退無可退了,壯著膽子抵賴。
“什麼楊採齡?我不認識她,她為什麼要殺我?是你指使她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