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回來一邊扯著袖子擦臉,一邊皺著眉問我。“只要你乖乖答話,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若有半句虛言,哼哼!就等著逢年過節你家人給你送紙錢吧!”我拔出靴子裡的匕首在他鼻子上拖來拖去,趙四都快嚇尿褲子了,緊著嚷“我說!我說!問我什麼都說!”經過盤問我們才知道劫來的這個膽小鬼並不是沐家的人,只是被人僱來給先人修墳的,僱主要求他三月十五一定要將墳重新砌好,許了五兩銀子的工錢和十五兩的料錢。趙四兒緊著解釋說料錢已經都用了,工錢還沒付,手頭只有幾十個大子,只要我們不殺他就全給我們,到此時他也看出我們不是鬼而是人了。“現在寺裡除了和尚就只有你一個住客嗎?”我不死心。“今晚上倒來了些人,不過沒都住在寺裡,只留下兩個姑娘住在後院廂房,其它人都走了。”“兩個姑娘?都什麼模樣?你可看清了?”我彷彿看到了希望。“只是遠遠的瞧了一眼,長得都挺俊的,高個的穿著大紅衣裳,梳著燕尾踩著高底像個旗人裝束,矮些的穿著湖綠的衫裙倒是漢人的打扮,卻也是個大腳。”趙四說得倒很詳細。“呸!你小子沒事看人家姑娘腳幹什麼?可見是個色狼。還看出些什麼來?把你看到的事無鉅細都給我講一遍,若說到點子上,也許我心裡一高興就放你回去了。”我笑著啐了一口,心裡已有了譜,這小子說的應該是實話,現如今沐家除了小郡主再沒一個女人,杭州的婚禮會場上我已瞭解到這個情況,而且她自小習武的確沒有纏足,是個大腳。“這地方是個墳圈子,常有鬧鬼的傳聞,要不是為了賺點銀子養家,那是說什麼也不上這兒來住。小的膽子小,本來一直都是睡在後院廂房的,圖著離僧房近些,有點人氣兒也可壯個膽,但是今晚我剛要躺下就有人拍門。我伸頭一看門外有十幾個人站在院子裡其中就有這倆姑娘,為首一個人說要借我這屋子住,讓我搬到跨院去,他們人多我也不敢不搬就收拾東西離開了。但我不知他們什麼來頭,總覺得不像什麼好人,心想該瞧清楚點,萬一是榜上抓的匪幫,我若報了官不是還能得點賞銀什麼的嗎?就磨蹭了些許,留神聽他們講話。只聽其中一個人說‘這小娘兒們和卓姑娘長得一模一樣,說不定其中有什麼緣故’,另一個說‘世上哪有這麼像的兩人?除非是孿生子。可從沒聽總舵主說過卓姑娘有姐妹啊。她一言不發,問什麼都搖頭,看樣子也不像裝假,會不會是烏嘴狗抓了卓姑娘給她吃了什麼藥把前事都忘了?’‘我抓她脈門一點反抗都沒有,不像個會武的,要說嚴老四的內功那麼精純,教出來的徒弟不該這樣,可能這小娘們兒不過是長的像罷了。’‘林堂主憐香惜玉不肯讓兄弟傷她,怕是也顧念與卓姑娘的舊情了吧!可是這女子不能留,若待總舵主來京瞧見了,怕是要誤事。’綠衫女子此時就說‘反正林堂主已喂她吃了軟筋散,不如今晚就交給我吧,必竟是女子不方便和你們一處。你們也別都留在這免得驚我亡母魂靈。’我聽出這些人都是綠林之流也不敢多呆,捲了鋪蓋就去跨院睡了,我猜多半這姑娘也是怕鬼才逼著我換屋子的。睡到半夜起來解手就被二位爺捉到這來了,小的沒有半句假話,請二位爺明鑑。”趙四記性不壞,學起話來惟妙惟肖,連語氣都活靈活現,倒也是個人才。聽明白來龍去脈,我向筠亭討了五兩銀子,給他鬆了綁。“喏!看你說的明白,這是賞你的,也抵過你的工錢了,趕緊回家去吧!如果今天的事讓第四個人知道你就完了!”“二位爺放心,小的今晚什麼都沒看見!實是家裡有急事,才撂下話計不幹的,今後任誰再找小的修墳小的也不接了。”趙四接過銀子跑的比兔子還快。
“倒是個識實務的,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咱們回城搬兵吧!”筠亭望著趙四的背影跑遠了,打了呼哨將馬兒喚了過來。“寺裡只有小郡主一個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保不齊明天他們就轉移了呢!”“你怎麼能肯定這個人說的一定是真的?萬一是個陷井呢?你沒聽說文淑格格只是吃了軟筋散,性命暫時是無礙的,必竟是薩府的事,咱們手伸得太長反而讓他沒面子。”“若是尋常刑訊我反而不急,你可知這軟筋散的厲害?這是崆峒派的秘藥,最是兇險,限制行動和要命之間只有份量多少沒有實質區別,不但我著過道兒,我師孃也是死在這上面,就連盛京赫舍裡家的滅門慘案也是這藥做的孽,你說我能不急嗎?”“竟然這麼厲害?不過既然是獨門秘技份量又怎會弄錯呢?最多是讓她不能動罷了。下藥的人也不是傻子。”“人和人體質不同,同樣的劑量效果也不一樣,這些人下藥的對像多是武林中人,就算沒有內功體質也較一般人更強,他們依這規律總結出的藥量放在文淑這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身上,你說可不可怕